“怎么会这样……”，白若涵动了两下嘴唇，面色发白。
    “先让我们去医院看看老丈人的情况吧。”凌毅建议道。
    一路上，沈艳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捂着脸哭泣，“去看他有什么用？那么多医生都说拖到这份上没救了，他活该！”
    “妈，你别这么说，我给他去找最好的医生，家族现在欠我们一份人情，我们还可以去请求家族。”白若涵极力安抚沈艳。
    沈艳忽然变得两眼空洞，“没用的，家族顶尖的医生个个都是废物！一点办法也没有！”
    白若涵本来心中还有那么点底气，听到这话彻底没了，她害怕的抖着，“那……”
    “医生让家属准备好送终。”沈艳直接接过她的话。
    白若涵脑海中嗡嗡作响，浑身颤抖的更厉害了，她突然感觉到手背上很温暖，凌毅正握着她的手轻拍。
    “别担心，这病说不定我能治呢。”
    “医生都没办法，你要怎么治？祖传偏方啥的就算了。”
    白若涵觉得身心俱疲，她知道凌毅是想安慰自己，鼻子里突然一阵酸。
    “你别动”
    凌毅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只见她柔软的身体缓缓倒向自己的两腿。
    “我想睡会”
    “嗯”，凌毅嘴角扬起，用手抚摸着她芳香的头发。
    抵达医院时，白若涵在病房内看见一张空荡荡的床，身子立即软了下来。
    凌毅立即扶住她，皱着眉头问旁边的护士道：“这一床的病人呢？”
    “刚才病人突发呼吸障碍送去抢救了，这边还没来得及通知家属，你们来了正好，请在这边签字，做好心理准备吧。”
    护士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白若涵的心上，她回忆起印象中那个健朗的父亲，没送得出的玉紧紧攥在手里。
    凌毅搂住她的肩，白若涵深吸一口气，稳住手去签字，边签边忍着泪没流出来。
    三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焦急的等待，头顶的灯忽然暗了。
    门被推开，里头走出一个体格高大的洋人医生。
    “医生，我爸他怎么样了？”白若涵上前抓住医生的两只胳膊。
    医生将她推开，瞧了瞧自己手上被抓出的红痕，不耐烦的道：“请你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尽力了，手术失败，家人没及时发现病人病情导致拖延是主要原因，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医生，求你再救救他，肯定还有办法的对不对？我们愿意出钱，多少钱都出！”白若涵哭喊着拉着他不让走。
    “都是你们自己的错怪我们医生有什么用？”医生愤怒的一甩手，白若涵险些跌在地上，最终落在了凌毅的怀里。
    凌毅盯着那名医生森冷道：“论起拖延，难道你们这些在手术室里悠闲谈话，一句话就把人判死的家伙就没任何责任了吗？”
    “你乱说什么？我们能用的方法全用了，但如此古怪的病症谁也没见过，要是除了我有其他人能治好，我给你们在这叩100个响头！”
    “那我就跟你赌，我若用10根针就能治好我家老丈人，你给我妻子和丈人跪下道歉。”
    “用针就能治？你脑子没病吧？要不你先去脑科看看？”从国外受家族之命赶来的医生轻蔑地嘲讽。
    “凌毅，你真能治我爸？”白若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嗯，你就在一旁守着看着就行。”
    凌毅冲她一笑，让白若涵觉得莫名的安心，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天塌下来都有办法解决，因为，他在撑着。
    “取一盘新手术针给我。”
    “哼，你自己把自己家人整死了，可不关我的事。”
    白若涵愤恨的瞪了那医生一眼，医生将针盘甩在手术台上，搞得乒乓作响。
    凌毅套上手套正要施针，沈艳突然间冲上来，拦在他面前，“废物东西，你别碰我丈夫，他不是你跟人赌输赌赢的工具，你就让他最后这段时光安静点度过吧！”
    此时，她的肩上忽然放上只手。
    “爸，你终于清醒过来了！感觉现在怎么样？”白若涵激动的上前握住他的另一只手。
    白震林睁开眼，虚弱的对妻子道：“艳艳啊，抱歉现在才说，其实我我这辈子自从遇见，对我女婿一直都很敬佩，他要能点头，我也就能安心在这世上多活几年了。”
    那名懂中文的洋医生神色鄙夷，心想：听闻过白家这老头曾经有多精明老练，弥留之际尽说些让人笑掉大牙的笑话。
    沈艳稀里糊涂的被凌毅推到一边，他严肃的道：“接下来不要打扰我，否则再拖一会儿，就真的迟了。”
    白若涵和沈艳互相扶着守在一旁，屏息凝神看着凌毅的动作。
    凌毅先是用酒精棉擦了擦针，而后将白震林扶起来，光是这样，白震林就已经气喘吁吁，流了一身的虚汗，面色苍白，闭上眼仿佛已经是个死人。
    凌毅全神贯注的在他背上三个部位分别扎了几道针，第一针下去，白震林吐了口黑血，白若涵吓得浑身一抽。
    第二针下去，白震林深吸一口气，再将五脏六腑的浊气吐出时，两眼恢复了清明。
    第三针下去，他浑身开始不停的抽搐。
    白若涵想问没敢问，洋医生则中英混杂的破口大骂。
    “你瞧你把一个垂死的病人折腾成什么样了？非让人死前这么痛苦吗？赶紧打镇定剂！你已经失败了！至少让病人好好的走！”
    听到失败的字眼，白若涵觉得自己的心也在跟着父亲一块痉挛。
    “没这个必要，镇定剂打多了对身体不好。”凌毅淡淡的道，手里同时将手套除了下来。
    洋医生嗤之以鼻，“你也不看都什么时候了。”
    话音刚落，白震林突然从手术床上跳了下来，容光焕发，精神抖擞，非但好了，还像年轻了几十岁！
    白若涵激动的泪流满面，沈艳上去扑在丈夫怀里，“你个死老头子，吓死我了。”
    “见鬼了！你用了什么邪术？他那病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好，对，现在……肯定只是回光返照！”洋医生惊得目瞪口呆，语无伦次。
    “手术已经成功了。”凌毅不容置疑的看向他，“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承诺？我家老丈人可是差点被你盲目自大的错误判断害死了，这笔账要怎么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