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舒一边看,一边撇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狠角色。”可不,对自己都下的了手,更何况是对他人呢!万一要是以后不喜欢他女儿了,指不定是怎样的一个负心郎。
总之一句,裴天舒对他还是不放心的。稍一不留神,脑洞开的巨大,思想飘的略远,连四五十年以后的事情都要好好地想一想了。嗯,还得好好的谋划谋划,要眼光放的奇远,还要从现在就开始训练百威和雪津,这是必须要确保他女儿可以幸福一辈子的节奏。
这话听起来可怎么都不像夸奖的话,代王只当没有听见,又写道:“我喝的那碗茶里并无毒,茶壶里的才是有砒霜的。”
裴天舒不解,瞪眼问:“那你还说你嗓子说不了话,连老子都敢耍。”
代王还是不理他,继续写道:“苏御医开的药里被动了手脚,我不过只喝了一口,就灼伤了喉咙。我估计是……”
他还没写呢,裴天舒就道:“稠方。”
代王点了点头。
“佛旨。”
代王又点了点头。
好吧,看在这小子还算乖巧伶俐又救了赫连名花的份上,裴天舒决定要暂时原谅他。
遂道:“去找你二叔吧。”
这是不知不觉地就给了他叫裴小七“二叔”的待遇,要知道七里和八骏在药园里混了一个月,还是叫“小七叔”哩。
代王巴不得赶紧走,主要是生怕裴天舒接着往下问啊。赶紧站起来,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向裴天舒弯腰行礼。
裴天舒摆了摆手,又嘱咐了一句:“也告诉你二叔赫连名花的事情,要不然……哼哼!”他是不会医治你的。
MD,这是待会儿还要奋笔疾书的节奏。
这边的代王心很塞,一时愤恨,斯文也被狗给吃了。
那边儿裴金玉却是心情舒畅,只要不想起代王,就是那儿那儿一切都好的。
主要是刘彩唯恐她心情不好,专门给她说笑话。
重点说的是高如意嫁给了丹乡伯的儿子韦文浩,回门那天当着许多人打架的事情。
至于打架的原因,经过众人的回忆,还有各种猜测和演绎,大抵是这样一回事。
话说韦文浩是丹乡伯的儿子不错,可他不是嫡子,而是记名在嫡母名下,其生母本是个唱小曲的。
别以为这是个卖唱女一步登天的故事,其实韦妃没有成为皇帝的韦姬之前,那丹乡伯也不过是个拉弦子的。
可谓是门当户也对,还是正儿八经的原配夫妻。
可是当时还不是韦妃的韦姬一发达,就看不上她那个卖过唱的嫂子了。这就一边求着林峻游给自己的哥哥讨封,一边悄悄地把她那嫂子给“隐藏”了起来,还整日给当时还不是皇帝的林峻游吹枕头风,说是唯一的哥哥至今未娶,一想起过世的父母,心中难安。
当时的林峻游脑袋一热,自然想给自己爱妾的大哥娶个好女人。可那会儿他还不混蛋,也可能是因着那会儿他大哥还活着,他还不敢混蛋。
自然将门第的事情谨记,好说歹说做主给爱妾的大哥娶了个五品杂号将军的嫡女柏氏为正妻,基本上那速度还是风驰电掣。从给爱妾的哥哥讨封,到爱妾的哥哥娶妻,满打满算也就用了两月的时间。
如此一来,那丹乡伯原本的卖唱原配沈氏,受到了双重的打击,一是做不了伯爷夫人,而是自己突然成了妾。
可想而知,这柏氏一过了门,丹乡伯府是何等的闹腾情形。
沈氏不甘心啊,心说,老娘才是正妻呢,且儿子都生了出来,还好几岁了呢。
柏氏一看,不得了啊,心想,就算他林峻游是成王也不能这么坑人啊,妾生子就算了,大不了她忍一口气养在身边,关键是这儿子都这么大了,她再怎么费劲去养,也是个养不熟的狼啊。
这就干上了呗。
先是沈氏见天抱着韦文浩哭,一边哭还一边唱。
什么什么负心郎一步登天,娶了美娇妾,把正妻搁在了一边。什么什么有了后娘,就又有了后爹,我可怜的孩儿啊,要不咱娘俩找个结实点儿的横梁一块儿吊死得了。
还这么唱了就这么干,真找了条白绫,吓得好几岁的韦文浩连滚带爬地去找了他爹。
丹乡伯的心里本就不是滋味,一边是共患过难的结发妻子,另一边是给了他荣华富贵的妹妹,真真是左右为难,不情不愿地娶了年轻的柏氏进门,也不见一丝的欢颜。
陡一听,沈氏要带着儿子一块儿上吊,吓尿了都。当下就许诺,“她柏氏有的不过就是个名分,我绝不会碰她 ,也绝不会让她生出我的儿子。”
别看柏氏是个初来驾到的,还是在当天就听说了这事。且不提她一发现了沈氏的事情,本就不情愿和那丹乡伯好好地过日子,单只说她日子都不准备过了,谁还打算给他生儿子。
又一想起,圆房之时的情形,心里泛起了一阵恶心。二话不说就带了条白绫,跑去成王府了,还放出了狠话,要不杖毙了沈氏,要不就吊死了她。
反正,她是被恶心到了,当然要想尽了办法恶心恶心他们。
也是因此,林峻游才知道了其实爱妾的哥哥已娶妻的事实,差点儿因此和爱妾翻了脸。
可事已至此,媒是他保的,不保到底,话说不过去啊。但又一想,杀了人家原本的正妻不行,杀了才新娶的媳妇也是不可以的。
原本是丹乡伯左右为难的事情,变成了林峻游举棋难定。
最后,还是他的一个内侍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将那沈氏送到庄子里去。
本来啊,你一个小小的卖唱女,就是做了伯爷夫人也不像那么回事啊,这就在伯府里安安分分做个小妾吃香喝辣的没什么不好,可你非得要闹一闹。
闹丢了成王的面子,还能有你的好果子吃。
林峻游一想,对啊,就得这么办,丢什么都不能丢了面子不是。
于是,沈氏就被一辆马车悄悄地拉到了郊外的山庄。那柏氏也因为大闹成王府而受到了敲打,为此被林峻游训斥的韦氏放出了狠话,说她愿也得愿,不愿又能怎样。
又为了安慰丹乡伯,如此,沈氏的儿子韦文浩自然而然就记在了那柏氏的名下。
自此,也算是安生了数年。
本来都被人遗忘的事情,又因着高如意和韦文浩大闹的那一场,再一次被人记起。
而那高如意和韦文浩大闹的原因,也是因着那被送出了庄的沈氏。韦文浩老是觉得他娘命苦,如今娶了媳妇,就想要带着媳妇去见见他娘。
结果……本来就看不上他的高如意回了他一个字:“呸!”
这本也没什么,反正是关起门来呸的又没外人知道。
可那高如意觉得自己受了屈辱,等回了娘家,仰仗着自己的御史爹当着自家人的面,狠狠地羞辱了韦文浩一场。
什么小妇养的上不了台面,什么有本事你从一开始就别认柏氏这个嫡母。
反正,什么难听说什么就对了。
韦文浩打小就被韦妃给惯坏了,一伸手将给了高如意一巴掌。
高如意也是打小就被高御史给惯坏了,惊叫了一声“你竟敢打我”,就直接昏死过去。
这事其实年前裴金玉就已经知晓,而刘彩为何现在又将此说起,实在不是庆幸自己没有嫁给韦文浩。
而是……
刘彩犹豫了许久,还是说了:“金玉,你瞧,虽说你一开始是被皇帝逼迫嫁给代王冲喜,可如今代王已好,还活奔乱跳。且,代王打小就对你很好。”
“所以呢?”
裴金玉含笑问她。
刘彩怪不好意思地又道:“所以,你的姻缘也并不算差哩,至少比那高如意强了不止百倍不是!”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理?
这是“看着你过的并不好,我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