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姐天天的小心思那么多,为什么就不想想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孩,怎么就能天天往一个年轻男子的院中跑?苏家就算只是商户,可也是百家之家,是皇商!规矩不比一般耕读传家的小。就算一个公子哥儿养的色心重了些,也万没有领到家中如此的。至于他们这边,高老爷虽不像那些老古板,女儿的手臂被人家碰一下就要砍了算数,可也不至于这么不要脸面。还是舒姐以为她天天这么跑,大家都不知道?
“原来二姐来苏家,是找绣姐的呀。”她正这么想着,那边舒姐就开口了,安姐道,“我不找绣姐还能做什么?倒是你,怎么在这里?”
舒姐低下头,状似害羞的说:“前几天人家不是给苏大哥做了个荷包吗?这两天编了个络子拿来给苏大哥看。”
安姐牙都酸了,苏大哥!怎么不干脆是苏哥哥得了?她把目光转向莲姐,后者先是躲了一下,随即又挺起了胸,一副姐就是这个样,你看着办吧的无赖相,弄得安姐哭笑不得。
她们在这边互动,那边舒姐不愿意了,她咬了下牙,笑道:“二姐,你又是为什么来找苏大哥的?”
“我是同绣姐一起来的。”安姐淡淡的说,舒姐听了更是郁卒。她早先就见过安姐同莲姐在一起,一直有些介意,现在再见莲姐每次看到安姐的表情都不一样,这就更介意了。她刚想再说些什么,那边绣姐已经等不及了,“大哥,我有事同你说,你让没干系的人早些离开!”
舒姐脸一白,莲姐道:“你胡说什么呢!”
“什么胡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早就同你说过不要没经允许就来我这院子,这是一个姑娘家能干的事吗?”
“姑娘家不能干的事多着呢,大哥!”后面两个字她咬了个重音,威胁之意非常浓厚。听的莲姐颇有些狼狈,平时家中兄弟姐妹都要敬她几分,可要拿着了她这把柄,她还真没办法。为此她母亲不知说过她多少次,她也知道这有些不太好……好吧,她要承认,作为一个女子,她的这点爱好是非常不好。但,她也就这点爱好啊!
你说她作为苏家的继承人,掌管这么大的家业,来往各种复杂繁琐的场合,一直洁身自好,不嫖不赌不耍不赖,就这么一点小小有点怪异的爱好为什么大家就不能理解一下呢?她随便又能把这些姑娘怎么样呢?
莲姐在心中想着知音难求,但见眼见绣姐一脸严肃,也只有转向舒姐:“这络子我非常喜欢,和这荷包很是相配。不过我现在还有别的事,不如你先去找慧姐玩会儿?”
舒姐委屈的看着她:“你刚才不还说要换个珠子会更好吗?正对我说要换什么珠子呢。”
“这珠子的事不急,现在已经很好了,咱们再想好上加好,以后再说。可现在我还有别的事要忙。舒儿,你可不是那不懂事的姑娘。”她语气温和却坚定,舒姐虽不甘心却也知道不能再坚持了,因此收了荷包,眼巴巴的看着她,“那好吧,我明日再来找你。”
莲姐笑着点点头,让丫头把她送出去了。
“好了,这下你满意了吧?”待她出去后,莲姐无奈的看着绣姐,“说吧,到底有什么事,要不是什么重要的,我可要打你屁股。”
“就为了那么一个人,你要打我?”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姐还在这里站着呢,你这么说她妹妹,她可要找你算账的!”
“你还知道她是我们高家的姑娘啊。”安姐慢慢的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莲姐满脸狼狈,举起手:“这不能怪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嗯,最多就是太英俊不凡而又英姿飒爽,这人长的太好又太有本事,就是容易出问题啊!”
“你少来了,虽然那个什么舒姐有些不要脸……安姐你不要怪我,我就要这么说她。反正我是不觉得她像你们高家的姑娘。你是不说了,就那个我从没见过的心姑娘也是很值得让人佩服的,另外一个姑娘据说是她的嫡亲妹妹,想来也不差。就这个,哼!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好了,不说那些了。总之,这件事那舒姐有错,你也顺手推舟了,要想不让我说,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就知道。”莲姐叹了口气,“说吧,你又想要什么了。”
“不是找你要东西,是好事。前两天安姐不是对你做了个提议吗?我觉得很好,你赶快答应了吧。”
莲姐一怔,然后有些疑惑的看向她。绣姐瞪着眼:“你看什么?”
“小六,你知道。私底下你要什么东西咱们什么都能商量,可这有关于公事的就不是你能随便插言的了,你有这个建议可以,但不能做要求。一会儿我会同账房说,减了你这个月的月钱。”
“你、你!好,减就减,可你怎么不听听,我为什么提这个要求啊!”
莲姐一笑:“好,你现在可以说了。”
绣姐把颖姐的事说了,最后有些委屈的道:“你过去不也常说颖姐可惜了吗?现在就不能同意安姐的提议吗?这事与公与私都没有损害,对咱们苏家也是只有好的。我是同颖姐关系好,可也不是不顾家中利益的。”
“是是是,我们小六最顾家了,是我的不是。这样,一会儿你到我房里随便去挑个东西,喜欢什么就拿什么,我绝对都同意!”
绣姐被他逗的一笑:“我才不要你的东西呢!”
“真不要?连你喜欢的那个美人壶都不要了?”
绣姐为难的看着她,最后跺了跺脚:“哎呀,你到底同不同意啊,倒是说个话啊!”
“小六啊,你先到我房里,有些话我要单独同安姐说。”绣姐看了她一眼,还是往她的屋里走去。虽然他们平时喝莲姐没大没小,直接闯她的院子拿她的东西,还勒索她,但那都是因为他们知道她不在乎这些事。而一旦她绷起脸,他们哪个都不敢再胡乱来了。所以她对安姐做了个小心的口型,就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