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两个人。
算了,随他们去吧。我倒了杯酒,径自仰头喝了干净。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直过下去。我转头看着闷油瓶的侧脸,却忽然仿佛听到了一声猫叫。
“喵——”
忽然感觉到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梗着,我下意识给咽了下去,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着不对,一下睁开了眼睛,我的视线里却是一片黑暗,周围静的可怕,根本听不到任何声音。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伸手想触摸一下面前的东西,刚碰到障碍物却陡然把手缩了回来,我有些惊讶,发觉这个碰到的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这样的触感更像是……一只毛茸茸的爪子。
这是闹什么乌龙,不会是在做梦吧?我把爪子伸到头上摸着自己的脑袋和耳朵,毛毛的触感绝对不会是人的皮肤应该有的,我甚至感觉到了脸上的触须,这怎么看起来我像是成了一只……猫?算了,我估摸着也就做个梦而已,管他是猫是人,一样玩儿得转。
“喵?”外面有人吗?
“喵!”没人我他妈开始砸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看来外面是没人了,不过我肯定是没办法砸的,就这点力气还想用砸的,不知道胖子来了够不够。我试着用爪子往这个小空间的边缘摸索,原本想敲击一下看墙壁是不是空心的,但却发觉这丫的肉太多也不是好事,敲墙壁跟闹着玩儿似的没有一点声音。
我在心里郁闷了一下,不过想着是梦的话倒也没事,逻辑性不会有那么强,每次我做梦细节都是模模糊糊的,像今天这样肯定已经到极限了。
于是我牟足了劲儿,用脚抵住另一边的墙壁,前肢往外猛地一推,耳边忽然响起了“啪”的一声,但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开心,就发觉这个空间顺着力道直接往前滚了两圈,那个刚刚打开的地方直接被扣上了,我在里面昏天黑地跟着打滚,差点没晕得要吐出来。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从里面出来,这会儿回过头去一看,发现那玩意儿是个盒子,看起来有点像是骨灰盒,但是又和平常的不太一样,而且做工很精致。
这就奇怪了,我想起之前看过一本关于解析梦境的书籍,做梦很多时候都是对现实的投射,白天看到想到的事情在梦里被糅到一起是常有的事,但是这个盒子我完全都没印象,又是怎么平白无故出现的?
难道是火车跑多了自己脑补出来的?
那我是不是该庆幸自己还好没脑补个粽子出来,不然现在我得死多少回。
我下意识咧嘴笑了笑,却感觉脸部肌肉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猫把这表情做出来会是什么效果,改天要是能走出去一定要找个镜子看看。
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我仰起头,往四周望过去,视线之内依旧是一片虚无的黑暗,绵延看不到边际。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人的恐惧有很大一部分都源自心里,最可怕的不是看到鬼,而是知道鬼就在身边,却怎么也找不出来。就像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停留得越久就越容易心里打鼓,甚至能把人逼疯。
估计也就是在梦里会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了吧。我一边想着,一边漫无目的地用四肢行走,用爪垫感觉着地面,有些硬,很平坦,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但是下一瞬我却忽然觉得这个动作有些熟悉,于是开始试着跳跃和奔跑,都出乎意料的流畅。
妈的,这感觉不对啊,难道老子上辈子是只猫投胎来的?
我越想越怪异,稍不留神一下像是踩在了什么东西上,心里一愣,下意识退了一步,抬头往前面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
不对,刚刚那一步踏出去明明就有实感,怎么可能是幻觉。
心里下意识就警惕了起来,我站立不动,头微转动,视线往四周不停地扫着,虽然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但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我的选择。这样一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视线里忽然像是有什么一闪,我心里一紧,迟疑了一下,还是迈开四肢往那边追了过去。
是人是鬼都拉出来遛遛吧。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在黑暗中越跑越远,但是没有出口我也就不担心会在哪儿迷路,我虽然很奇怪为什么视线里没有光亮,却分明能分辨出那边不一样的颜色,但是现在明显没时间再给我拖拉,我的好奇战胜了恐惧,因为离得越近,我就越觉得那个颜色很熟悉。
不,是一个背影。
我的呼吸陡然一窒,是闷油瓶,他的头微仰着,像是在朝上看什么。
我一步步走过去,靠近他,直到在他脚边仰头看他的时候,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喵——”从目之所及的黑暗深处陡然闪过了一些奇异的画面,我看到闷油瓶抱着黑猫躲过子弹,转瞬又熟练地从七楼攀爬下去,吓得我心惊胆颤。但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却看见了闷油瓶那双黯淡却决绝的眼睛。
他背后是巨大的青铜门,而他一个人冒着风雪,在漫天白茫中静静伫立了很久,像是在和整个世界诀别。
——小哥,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应该在我家里吗;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铺子里,和你还有胖子一起侃天说地跑火车?
我咬着牙不去看那些奇怪的东西,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人身上,随即试探着伸出毛茸茸的黑爪,想去触碰他的身体,却在一瞬间穿透了他的腿,从另一侧伸了出去。
这是……幻影?我蓦地一惊,仰起脑袋就看到闷油瓶忽然低下了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无波无澜,就这样淡淡地看着我。
这一眼仿佛穿透了时间,沉淀了光阴千年万年。
“艹——”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随即就感觉到脑仁儿跟要裂了似的疼。
“吴邪?”
“小、小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闷油瓶坐在我的旁边,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正坐在自家的床上,手脚干净,一点奇怪的毛发都没有。还真是做了个神奇的梦啊,我苦笑了一下,但是这个梦的细节我还能轻轻楚楚地回忆起来,那一眼深邃幽然却又透彻得毫无杂质,仿佛这个人早就已经超脱凡尘。
“小哥,我做了个特奇怪的梦,”看到闷油瓶似乎有些疑惑的眼神,我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我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黑猫,不知道在哪儿,走了半天,看到很多奇怪的画面,后来还见到了你,不过不是真的,就是个影子而已,但是感觉特真,总觉得……小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