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余声也不好意思,但是正事要紧,他起身说:“我今天跟韩哥打赌了,他答应我只要我赢了一万块钱他就告诉我一个秘密。”
三个女人几乎同时“哦?”一声,韩重云却不等她们发话,把梁余声叫了出去。
休闲室的门紧闭。
付晚月无意识地摆弄着麻将子,“妈,您说这个小梁子能让重云好起来吗?”
老太太长叹一声,“谁知道呢,不过既然重云待他特别,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
刘芳皱着眉不说话。
付晚月问她,“怎么了大嫂?”
刘芳沉吟不决,许久才说:“我也是道听途说,做不得准的。不过小梁上班的保险公司里确实有传言,说小梁是同性恋。”
付晚月无言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说:“你们别乱想,重云应该不是。”
刘芳问:“那万一要不是再变成是,我是不是罪过大了?”
老太太看向大儿媳妇,斩钉截铁地说:“如果重云真能跟小梁在一起,我给你记一大功!”
刘芳:“……”
韩重云带梁余声去了虾房,之前梁余声看过的那些虾卵都已经变成小虾从虾妈妈肚子上落下来了,这会儿都被韩重云养得脱了好几次壳,正在鱼缸里欢实着。
梁余声的注意力却没在虾上,他坐上沙发,“韩哥,这下可以说了吧?”
“……并不是太好的回忆,还要听?”
“嗯。”
韩重云在梁余声旁边坐了下来,“十二年前,腊月二十三,太平间门口。”他看着梁余声的眼睛,用与数年前相同的口气,“那么执着有什么用?以后别再哭了。”
“你?!”梁余声震惊地看着韩重云,“你、你是那个、那个大哥?”
他隐约记得,那时候他哥梁圣音死了,他在太平间外头被许金梅打骂了一通也没离开,就一直坐在那儿,后来哭得整个人都累了,就睡了过去,没想到有个人却把他叫了起来。那人叫醒他之后,当时就说了韩重云刚才说过的话——那么执着有什么用?以后别再哭了。
他刻意想忘记那天的事情,所以连带着那天出现过的人也被他模糊掉了,没想到他们居然能够再次相遇。
韩重云问:“你还没被你母亲原谅,还是因为你哥?”
梁余声摇头。
韩重云又问:“那是因为你是同性恋?”
梁余声自嘲地笑了笑说:“是,也不是。”之后转头看着韩重云,“你之前那么久都不肯说,为什么今天突然决定告诉我?”
“……很晚了,去睡吧。”
梁余声回到原来在韩家时住过的客房,但是一宿没睡着。
第二天他起了大早,想去找韩重云问些事情,结果陈伯告诉他,韩重云走了。
韩重云去美国了,大概要过两个月才会回来。
老太太问梁余声,“小梁啊,你是不是喜欢我家重云?”
梁余声暗自吃惊,以沉默作答。他对韩重云的确是有很大好感的,但他并没有想让谁知道这件事情。
老太太却心领神会,说:“那就耐心一点吧,既然他肯跟你分享秘密,你在他心里总是不一样的。”
梁余声没想到老太太如此开明,但还是笑着实话告诉她,“韩奶奶您想多了,他这告诉我秘密不是因为我特别,而是因为他不希望我再因为这件事情总想起他。”
若不然,何必说完了就走呢?
老太太诧异地看着梁余声,“那个秘密跟你想不想起他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跟你说的不是十二年前的事情?”
“是啊,十二年前,我在太平间外见过他。”
“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儿见到他吗?”
梁余声呆住,心里咯噔一下。对啊,为什么十二年前他会在太平间外见到韩重云?!
第20章 莲子
解开一个迷又来一个迷,梁余声想抽死韩重云,如果韩重云在眼前的话。可惜韩重云去了美国之后就没再联系他,倒是韩家的娘子军们时不时给他来个电话,不是叫他过去打麻将,就是做什么好吃的叫他过去一起吃。
梁余声倒是挺想亲近这一家,只是韩重云的态度让他明白,再亲近就不合适了,所以每次都是能推就推,实在推不了了再去。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韩家的娘子军们对他如此热情,按理说知道他喜欢韩重云,不是应该避他如蛇蝎才对么?再说了,这样的人家想找个陪打麻将的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可每次三缺一,不是刘芳就是付晚月,必给他来电话。后来他的电话号码韩家人手一个。
他去的时候总会带些东西,韩家这样的人家本不会缺什么,他也就是一点心意。有时候是水果,有的时候是点心,带着去打几个小时麻将,陪娘子军们说说话,也就回来了。
对于韩重云在十二年前为什么出现在太平间外,这事他始终没弄清,但既然韩重云不说,韩家人不说,他也没法乱猜测。他只是隐约觉得这事应该跟韩重云的弟弟有关系,又或者跟韩重云的父母有关,因为他多次去韩家从没见过韩重云的父母,也没听谁提起过他们。
直到有一次,付晚月来电话,说是家里要弄一个自助烧烤会。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露天用餐也是件挺美的事,韩老太太让两个儿媳妇儿在家里准备一下,度一个不一样的周末。
本来梁余声没想去,但是付晚月说有客户要介绍给他,他就想,工作是工作,感情归感情,他没必要因为韩重云就把跟韩家的关系彻底掐死了,再说韩重云又不在,他就提着一盒鲜嫩欲滴的车厘子去了。
佣人们正在往桌上摆东西,梁余声把车厘子递给了陈伯,之后去找刘芳。
来的时候本以为可能有不少人,结果只是韩家的一些小辈的孩子趁着周末回来了,满院子嘻嘻哈哈。
刘芳闲聊着问:“小梁,最近怎么样?买保险的人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