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督主。”铁飞雪上前行礼。
    魏小宝皱眉问道：“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他刚从蜉蝣宫回来，就被李徵叫到乾坤宫。
    长安悬尸案引发的一系列流言，着实让李徵头疼。
    李徵希望魏小宝能去六扇门盯着点，顺便协助六扇门尽快侦破此案，打消流言。
    “线索太杂，毫无头绪。”铁飞雪如实答道。
    现在撒谎，毫无意义。
    魏小宝在石凳上坐下，翻了翻铁飞雪正在看的资料，道：“西楚、北元和南明的新使者团，将在不日到达长安，陛下希望在那之前侦破此案。”
    “督主，六扇门上下都很着急，只是……”铁飞雪肩头的担子很重，这几天几乎没合过眼，闭上眼全是高楼上随风摇摆的悬尸。
    但她心里清楚，现在卖惨没有用，既然坐在六扇门总捕头的这个位子上，那就得担起这个位子当有的重任。
    魏小宝继续翻看，低声道：“跟我说说案情吧，越详细越好。”
    悬尸案目前总共发生了三起，从安平坊到镇远坊，相隔甚远。
    受害者两男一女，找不到任何关联。
    不过三起案件，都由打更人发现死者，而且在发现死者前，打更人都看到有鬼影飘过。
    魏小宝冷笑道：“说是鬼影，其实是轻功绝佳的高手。”
    铁飞雪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单从这点入手，也无从查起。
    从死者入手，也是不行。
    三名死者，显然都是凶手随意挑选，只为在城中制造恐慌。
    想在长安百万人中找到凶手，难如登天。
    “督主可有良策？”铁飞雪现在就指望魏小宝来救命了。
    魏小宝微笑道：“我觉得我们可以帮凶手一把。”
    “帮凶手？”铁飞雪愣住。
    魏小宝道：“我已经请万俟血帮忙，收效如何，今晚就能知晓。”
    铁飞雪很好奇，但是忍着没问。
    魏小宝起身来到旁侧，伸手接住一片落叶，笑问道：“铁大人，这六扇门的总捕头不好当吧？”
    只有真正坐在这个位子上，才能知道前任们肩头的压力。
    在六扇门，普通衙役想成为捕快，捕快想成为捕头，捕头又想成为总捕头，看中的无疑是权势和财富，相应的压力和风险却始终看不到。
    铁飞雪想着长叹了口气。
    魏小宝切入正题，直接问道：“若铁大人不想呆在六扇门，可来我东厂。”
    “我去东厂？”铁飞雪大惊。
    东厂全是一群太监，她一个女人，跑去作甚？
    魏小宝笑得有点邪恶，轻声道：“从某种角度来看，我们是同类。”
    区别还是很大的好吗？
    铁飞雪俏脸通红。
    魏小宝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我只是提出建议，至于要不要来，这是你的自由。”
    说完，魏小宝便大步离去。
    铁飞雪愣在原地，再没心思去查悬尸案。
    仔细想想，现在她在六扇门，被排挤，被孤立，哪怕是调查个小案子，也是举步维艰。
    魏小宝的提议，的确值得考虑。
    入夜后，魏小宝在东厂喝着茶，耐心等待消息。
    强龙帮帮主万俟血和六扇门总捕头铁飞雪都在。
    相比魏小宝，这两人明显很急躁。
    “帮主，已经部署完毕，兄弟们都盯着呢。”笑面虎匆匆进来，抱拳说道。
    万俟血摆手道：“传令下去，一定要盯紧了，谁要是眨个眼，放跑凶手，老夫就让他也变成悬尸。”
    笑面虎领命离去。
    长安高楼众多，魏小宝经过分析，在凶手可能悬尸的地方，让强龙帮提前下手。
    强龙帮的弟子假扮悬尸，早早挂在那些高楼上，如此一来，就会让真正的凶手，无处悬尸。
    如果凶手是聪明人，看到高楼被占，就会放弃继续犯案。
    但凶手的目的是继续制造恐慌，定然不会放弃，就算有人帮忙，也会继续完成手头的任务。
    悬尸越多，动静越大。
    凶手不会放下这些假悬尸，而是会选择新的高楼。
    那些稍不起眼的高楼，自然就成了设伏的绝佳地。
    要完成这个计划，需要大量的人力，刚好强龙帮最不缺的就是人。
    再加上东厂和六扇门的人，不出意外的话，今晚肯定会有收获。
    面对如此狡猾的凶手，似乎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铁飞雪心里对魏小宝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时间流逝。
    铁飞雪喝了三碗茶，都有点内急。
    万俟血更是喝了一大坛酒，老脸泛红，眼神迷离。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已过子时。
    魏小宝端起茶碗，微笑道：“鱼儿就要上钩了。”
    “恩公，若这鱼儿狡猾，不肯咬钩，又该如何？”万俟血的担心不无道理。
    魏小宝叹道：“那我们更得辛苦点，想办法扭转故事。”
    “督主，延康坊发现可疑人。”魏七从外面奔进来。
    笑面虎也在此刻进来，喘息道：“帮主，平康坊也发现了可疑人等。”
    万俟血起身道：“恩公稍候，老朽去去就回。”
    铁飞雪也跟去帮忙。
    魏小宝正襟危坐，细细品茶。
    约莫半个时辰后，外面吵吵闹闹，人声鼎沸。
    魏七率先进屋，喜道：“师父，凶手抓住了。”
    万俟血等人随后进屋，却只押着一人。
    看到那人的脸，魏小宝不由得一愣。
    此人身穿夜行衣，但那张脸魏小宝记得，他正是大内侍卫副统领柳灿。
    柳灿会做出这种事，足见他是李昊的人。
    “恩公，贼人众多，老朽无能，只活捉了此人。”万俟血很是懊恼。
    那些家伙训练有素，一旦不敌，立即咬破含在嘴里的毒药，瞬息毙命。
    柳灿原本也可以这么做，但不知为何，在被万俟血和铁飞雪联手擒住后，他反而吐出了嘴里的毒药。
    魏小宝皱眉道：“柳统领，你这是何苦？”
    “看到那些假的悬尸，我就知道，这是陷阱。”柳灿摇头苦笑。
    明知道是陷阱，却还是硬着头皮往里面跳，自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魏小宝冷声道：“柳灿，我劝你主动交代，以免多受皮肉之苦。”
    “我未服毒药，自然是要主动交代，但在那之前，我想跟督主做个交易。”柳灿看着魏小宝的眼眸里，全是期待。
    他柳灿犯下的是死罪，他自然会为此付出代价。
    只是他还有未了的心愿，想让魏小宝帮忙完成。
    魏小宝猛地将手里的茶碗捏碎，寒声道：“你有资格跟我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