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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轻走到门口的时候,外面响起乌拉乌拉的警笛声。身后萧磊的声音满是质问:“谁报的警?!”
    她在门口撞上了陈衡,等了20分钟整的陈衡看见她手上纱布,一愣:“怎么挂彩了?”
    林轻支吾着答了一声:“陈二,要麻烦你找个医院给我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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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车里,她见着凤书披头散发地被两个人押着往警车去。
    走了一半,凤书忽然又嚎开了:“你们为什么要逼她?不对,我们为什么要逼她?她都被逼成什么样了?”她挣扎起来,开始扯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前星星点点,“萧哥,你知道么?如果不是小轻,我根本熬不过最后几年,我可能……可能早就把自己扎死了……你们为什么要逼她?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你们不配做男人……”
    林轻压住纱布:“怎么回事?”
    陈衡也不明白:“我刚进去的时候听着,好像是被人举报了十几条罪名。对方面子挺大,所长亲自来抓的人。“
    路上,林轻难得沉默。
    陈衡觉得有点诡异,问道:“怎么了?谁伤你的?”
    林轻没说话,半晌幽幽吐出来一口:“陈衡,你吃了么?”
    陈公子:“说人话。”
    林轻:“陈衡,我觉得……我可能真的变态了。”
    陈公子:“你一直都挺变态的,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林轻觉得也有道理:“今天,有那么一瞬间,我希望他们两个都死了算了。我又想了想,要是他真的死了,我说不准就陪他去了。我有点看不起自己。”
    陈衡:“我不知道你又抽什么风,但是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用不着非整的和复仇小天使似的。”
    她想了一会儿,单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写了七个红色人名。
    前面的两个名字“于二晴”和“刘宗”已经被红笔划去,往下依次是:
    张紫婷,谢明邗,周桑桑,凤书,李洛基。
    她又摸出一只笔,咬下笔盖,把凤书也划了下去。
    这么做完,她想了想,划掉了周桑桑。
    林轻盯着剩下的三个名字看了许久。
    张紫婷,谢明邗,李洛基。
    她喃喃自语:“还剩下三个……陈衡,我怕我撑不到那个时候就疯了,拿着西瓜刀从第七监狱门口一路砍到宏基大厦……”
    陈衡压了脚油门:“林轻,你想不想出国?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林轻摇摇头:“我现在就觉得手疼,用脑子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车子在夜色里飞驰。
    陈衡把她拉到第二医院,两人才下车,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李秘书的态度很友善:“林小姐,李总说就算您不想见他,也务必跟我去一趟莱茵。”
    林轻没理他。
    李秘书一挥手,几个人上来抓她:“林小姐,得罪了。”
    陈二少脾气上来,挡开那几个人:“李秘书,好久不见,你当我是死人啊?”
    李秘书赔笑:“陈总,李总也是为了林小姐好,这手指头不像别的,再拖就接不上了。”
    陈衡扭头看她:“林轻,你手指头断了?你手指断了还和我扯了半天有的没的?”转头问李秘书,“她手指在你们那?”一把扯过林轻,往一边的救护车里塞。
    林轻刚被陈衡塞进去,一名护士已经过来拆纱布。林轻抬头,看见了一言不发坐在一旁的王信宏。
    他的目光在她手上一掠而过,艰难问出两个字:“疼吗?”
    林轻耸耸肩:“疼啊。疼才能长记性,不然我就变态成下一个凤书了。”
    他只静静看她,再不说话。
    折腾了大半宿,医生本想留她住院观察几天,被她黑着一张脸婉拒了。
    医生没有办法,给她开了一堆药,问:“家属在吗?有点注意事项我嘱咐几句。”
    他们王总走过来:“您和我说。”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下车后他想了想,直接一个打横把她抱进电梯。
    换做是平时,林轻肯定要和他干一架,顺手再爆个蛋,今天实在太累,连喵一声也懒得喵。
    进了门,他腾出手来给她脱了鞋和外套,径直把人放在床上盖好,自己拉了只小板凳坐在床前。
    林轻刚才差点睡过去,一睁眼看着一人直勾勾看她,又精神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打着你伤口了吗?肠子还好吗?”
    他想摇头,又不想说谎,只能解释:“不太疼。”
    林轻“哦”了一声,扭了扭脖子:“凤姐……是你举报的吧?王小黑,你别管我了。我作了十几年,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用不着这么大规格。”
    他一波一波摇头:“你不必说,我不会走。”双手扶在膝上,坐姿端正。
    林轻又有些晕乎:“反正你这样我也睡不着。王小黑,我们唠唠。我站在镜子前头看看自己,实在找不出什么能入你眼的地方。我要是你,绝对懒得多看这女人一眼。你和我说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他轻轻咬着下唇,很认真很认真地思忖了良久,小小声儿地:“女人……我分不清。就只能,记住表姐和你。”
    林轻明白了:“敢情我脸上长了个大痦子。”说完觉得这笑话有点冷,嘿嘿道,“你这么一说,我有点明白了。我也喜欢过一个人……唉,我可能还喜欢他。每次看着他,就觉得其他人都成电脑壁纸了,就他一个是3d的。”
    她尴尬地笑了两声给自己捧场:“我就是气自己没出息,这世上比他好的人多了去了,我干什么就吊这一棵树上不下来呢?这么一说,我还真没啥好劝你的。”
    他眼神有几分黯,最后只是淡淡说:“我会等,慢慢来。”
    相对无言。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我去外面,你睡。”转身时又趁机多瞧了两眼,“林轻,没有什么问题,只能靠伤害自己解决。”
    林轻脑子转得还是比较快:“有啊,雪地里等救援的那些人,不是都在快睡着的时候给自己一刀保持清醒嘛?不然一睡过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眼角抽了抽,搬着小板凳出去了。
    二月十日,林轻这位走后门上位的策划总监坐在刚装修好的凯莱大厦里,看着面前稀稀落落的几个邗牌设计师。
    她问边上的李秘书:“谢明邗手底下就这么几个人?”
    李秘书板着脸:“这只是三分之一,另有三分之一说身体不好不来了,还有三分之一没打过招呼。”
    林轻“哦”了一声,问李秘书:“他们是不是看不起我?”
    李秘书不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