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结束后,我们最期待的事自然也来了,贴身裁量的警服不谈,我最钟爱的还是那个国徽熠熠的警帽,银灰色松枝簇拥着一面坚不可摧的盾牌,闪烁的五星照耀着岿然不动的万里长城。
当我将它戴在头上的时候,真的感觉到整个人都在升华一般,一股豪情似乎要从我的胸膛中整个迸发开来,我们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在发亮,拳头也被紧紧捏的咯咯作响。
我们这群新生这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成为了警校的一份子,最难熬的时间度过,这一刻简直如同一群破蛹成蝶的新生命,那股朝气蓬勃的劲头在人群中洋溢,此时无论男女我们都感受着发自内心的骄傲。
不过现实却又很残酷的将我拉了回来,我本以为接下来的生活将是各种各样的枪支训练,然后再是格斗技巧培训,或是大家一起言辞激烈的讨论案情。
但到最后所接触的,却全是如同高中时期一般的课程,如高数、大学英语,近代史,马哲毛概等等,和警察相关的也只会有一些公安学概论,公安情报,公安群众工作、警务战术之类的,而且少的不能再少。
而且有一件特操蛋的事,就是不管上课下课,我们都得集成整齐的队列,然后才能被允许离开和进入,要不然被某些贱人队长给逮着了,那可就有的好受了。
平常我最烦的事儿就是整理内务,我相信所有在警校生活过的师兄师弟都会有同一个烦恼,将被子叠成豆腐块是真他娘的难。
为此我不晓得挨了几次批,罚也受过不少,但到后面我们就学聪明了,因为学校都是发了两床被子给我们换着用的,所以我们就将其中一床自己叠或是托人叠的特完美。
睡觉的时候用一床,等起床的时候用的就是叠好这床,要不是有这个办法我恐怕早不知啥时候就崩溃了!
而身为大一狗,我自然也有喜欢的事,当然不是上课跟女生坐一块,或是某些艳遇,而是好不容易的一次校门口轮岗执勤。
我们那时候是按照班级轮着来的,我基本上每次也都是抢着上的,因为我特喜欢被过路的行人注视那种感觉,而且你又必须保证目不斜视,感觉就特有范。
而且偶尔还会有路过的小孩会特意跑门口喊你一声警察叔叔,那感觉简直是爽的不要不要的,即便我这风华正茂的年纪当了叔叔也是值得。
不过通常一站就要八个小时,中间只会给很少的休息时间,着实是件苦差事,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揽活的。
我们班出了我这种奇葩,大部分同学自然感到很高兴的,特别是我第一次揽活的时候,周围那是一片啧啧声,什么不愧是二哥,二郎神威武啊,那家伙好话不断啊。
不过为了避免一个人无聊,这时候我通常会拖上同寝室的兄弟,就像这次我同样是把项意栋拉下了水,当然这是有偿的,代价就是一天的伙食费,不过我俩心底都清楚,谁都不是差钱的人,这样只是避免兄弟变成恶心的基友罢了!
中午一过,我便迫不及待的拉着项意栋换了岗,两个值早班的师兄激动的不要不要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我俩的手,说站了这么多次岗总算是遇到好人了,这下算是能赶上午饭了。
而且这站岗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上枯燥的文化课,这也是项意栋愿意跟我来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过来都来了,那就享受吧,我将腰板挺得特直,带着白手套的双手也稳稳的对准了裤缝,帽子也努力往上抬了些,露出我的第三只眼和光洁的额头,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这时候的自己特英武、特男人,这点从过路那些小姐姐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相比之下老项就要显得猥琐多了,不过架不住人长得帅啊,就算跟个树懒一样站那儿,吸睛量也要比我多上不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天色逐渐暗了下去,我刚开始的那股兴奋劲也没了,毕竟这时候路人少了,偶尔有些也只是匆忙赶路的,根本没工夫注意身旁还有如此英俊潇洒的两个警员。
这时候已经快到十点了,老项有手绝技让我羡慕不已,别看他现在站的挺端的,但其实警帽下垂着的脑袋早睡着了,现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领导回来视察,就算有个别的从校外回来,有我看着也根本出不了啥大问题。
这样的宁静有持续了一会儿,黑漆漆的天上也在零零散散的落着丝丝细雨,将路面也染的黑漆漆了,路两旁的杉树在一阵阵的轻风微微摇曳,发出沙沙的琐碎声音,但却又更添了几分寂寥。
但这样的安静并未持续多久,我正有些恍惚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远处传来很急促很响的脚步声,因为马路本就湿哒哒的,加上过路的车俩很少,这啪、啪的清脆响声就显得更加清晰了。
我也瞬间本能的警觉起来,眼神一动不动的紧紧凝视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很快,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影慢慢的放大开来,看她跑路的姿势和较为娇小的身材,我很快判定出对方是一个女人。
不过下一刻我却有些错愕了,因为我原本以为只是个急着赶路的女人罢了,没想到她却毫不停歇直奔我们校门口而来。
老项还在睡觉,我立马绷紧了身子,严阵以待的看着她,但离近之后,我又错愕了,呆呆的说了句:“卧槽同行啊!”
接着校门口亮度极高的白炽灯,我很清晰的看到了对方身上的警服,她的个子不算太高,短短的头发刚刚好盖住两边脸颊,所以看不清楚她的脸颊。
看着她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我有些怕她岔气了,所以伏着身子小声的向她问道:“同志,有什么事吗?”
可没想到这个女警察劲头还很足,听到说话立马嚷嚷开了:“什么同志,叫老子师姐,没大没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