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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钧:“……怎么了?”
    罗强又对比着自己每回勃起时饱满粗壮的家伙,用手一比:“老子这玩意儿更长,这要是进去,直接就能捅到你那大拉锁上,好不容易才长好了,真给你捅豁了,咋办?”
    邵钧:“……”
    邵钧完全没体会罗强的一番苦意,没抓住重点,双眼失神,喃喃地哼道:“你那玩意儿,硬起来的时候,真能那么长啊……”
    罗强是狠命压抑了很久,才忍住身体里那股子暴虐的冲动。
    馒头肚子上那道大刀口,从衬衫下面暴露出来,长好的皮肤现出脆弱的浅粉色。罗强觉着他要是不管不顾地从馒头屁股里捅进去,那个位置,那个长度,真能一下子捅到伤口,就像一把穿透身体的利器,从邵钧肚子里捅出来……
    罗强帮邵钧善后,擦拭干净,穿好裤子,又喂这人吃了刚出锅的烧卖和猪骨汤,喂得饱饱的,肚子滚瓜溜圆。
    邵钧捋着肚皮,表情极其满足,翘着腿坐在那儿,心里稀罕罗强喜欢得不行,心尖上的肉一抽一抽的。罗老二这人骨子里,跟表面上简直判若两人,旁人触到的都是罗强外面那一层带毒带倒刺的武装,只有他自个儿摸到的,是这人柔软细腻的内瓤子,也只有他一个,见识过这样的罗强。
    罗强就是咱邵三爷的人了,这辈子没跑了。
    罗强静静地看着邵钧,目不转睛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馒头,调工作吧。”
    邵钧睁着口腹食色之欲得到满足后极度犯困的眼皮:“嗯?”
    罗强说:“我说,你以后,换个单位,别在监区里干,成吗?”
    邵钧哼道:“甭瞎扯。”
    罗强:“我没瞎扯,说真的,别让老子整天担心你。”
    邵钧缓缓皱眉,不爽地说:“你是想跟我分开吗?”
    “不想。”
    罗强眼神平静,伸出手,手背蹭蹭邵小三儿的脸。他这些日子为这件事想了很久:“老子不想跟你分。你换个地儿,到城里哪个机关找一份清闲的工作,或者干脆别干警察了。以后隔三差五得,还能经常过来瞧瞧我。你要是还坚持在这鬼地方熬,硬撑,我怕过不了几年,你把自己身体糟蹋坏了,全都毁了,老子以后再看不着你。”
    邵钧抬眼看着人,半晌,伸脖狠狠亲了罗强一口,口气坚定:“你放心,我不会走。”
    罗强心里也在合计,邵小三儿这次受这么重的伤,他家里那种情况,邵局长还有孩子的姥爷,能痛痛快快放邵钧回清河,继续混在监狱里?
    邵国钢当然不想放走儿子,而且还要帮邵钧上调到司法部,弄个闲职,跟陶家闺女在一处上班,近水楼台,年轻人处着处着,早晚就处出感情了。
    邵国钢为这事儿,在医院里跟儿子谈了四五回。
    邵钧骨子里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他爸爸说的那些话,他真能无动于衷?他姥爷拿他当心肝儿宝贝似的疼爱着,八十岁的人了,成天往医院跑,苦口婆心劝着,哄着,邵钧心里不矛盾,不愧疚,不纠结?
    他也曾经动摇过,却又舍不得离开罗强。
    罗强劝他:“邵国钢是为你好,别拿别人的错罚你自己,把自个儿流放在这地方,划不来的。”
    邵钧冷冷地说:“我跟我爸摊牌了。”
    罗强挑眉:“你手里有啥牌?”
    邵钧神情嘲弄:“我跟他说,他要是能把当年案子破了,还他欠我妈妈的感情债,我就跟他回城。”
    罗强:“……”
    邵钧:“就是我怀疑我爸爸插过手的案子,我爸说他不知道,跟他无关,好啊,他不是堂堂公安局长吗,这不是他份内的工作吗,他当得什么局长?他啥时候把案子破了,给我和我妈一个交代,我就听他话,调工作,跟他回去!”
    邵钧在医院时,终于跟他爸爸把话搁在了明面上。
    邵局长对邵钧咄咄逼人的质问态度十分震惊恼火,当然是矢口否认,姓秦的当年的死与他无关,他没有雇凶杀人。
    邵钧问,可是你有杀人动机,你怎么解释?
    邵国钢当时面色铁青,气得说不出话,万万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在他儿子眼里、心里,竟然就是个杀人犯!
    邵国钢愠怒地说:“钧钧,你这就是故意跟你爸爸较劲吗?案子不破,你还就他妈的不认你老子了?!”
    邵钧跟他爸爸简直是一个脾气:“你说不是你干的,那您告诉我谁干的?爸,您啥时候抓到凶手给我瞧瞧,我就信您。”
    邵钧妈妈的死,确实是这些年梗在父子二人之间无法剔除的心结。顾晓影是联系父子之间嫡亲血脉的至亲之人,这人没了,爷俩心里谁能好受?邵国钢最近两年娶了继室,有了新家,可是心里真正舒服好过吗?
    邵局不主动提当年之事,一是完全没想到儿子当日亲眼目睹,二是不想挑破这层疮疤,怕钧钧伤心难过,旧事能不提就不提,反正人不可能再活回来。
    邵国钢当然也不会知道,他儿子十几岁时那一段青春叛逆期,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挣扎和迷茫。邵钧那时成天不回家,躲避家人,跟哥们儿朋友混在一处,在楚二少家睡觉,跟沈大少出去泡吧,逛迪厅夜店,一群半大小子在青春躁动不安的年纪里,着实胡天胡地折腾了好几年,直到上大学才各奔东西,渐入正轨。
    邵钧那时候出去找哥们儿混着,车后座时常载着他的同学陶珊珊,这也是男孩子在朋友圈里往来的“门面”、“排场”。别人都带着妞儿,邵钧怎么能不带,那不寒碜了让人笑话吗?邵钧甚至好几次夜不归营,故意让他爸爸知道他跟陶珊珊泡在一起,故意激怒大人,让他爸爸着急上火……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叛逆心理,拼命用这种很别扭的方式证明自己的存在,用伤害至亲之人的方式来报复自己遭受的心理创伤……
    结果就是现如今,邵局长还惦记着当年俩不懂事儿的孩子混在一处,开始撮合邵钧和陶家闺女,当真以为这俩小辈之间存在青梅竹马的浓厚情谊。
    那晚罗强摩挲着邵钧的头,一只大手覆盖头顶,用体温暖着邵钧整个头颅。
    两人定定地注视对方,罗强仿佛无意的,再次确认了一遍:“你跟你爸爸保证,如果他能破案,抓到当年的凶手,你就离开清河,过正常人的生活,是吗?”
    邵钧不屑地哼了一句:“我是这么保证的,可是我知道他反正破不了案,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罗强哑声说:“你咋知道就破不了?”
    邵钧说:“都过多少年了?有视频头像吗?有血样吗?有dna证据吗?那年代小胡同里摄像头都没有,什么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公安怎么破案?再说了,那些人一看就是道上的手段,专门干这行的,做得很利索,不留痕迹。案子过去十多年,我爸就算再能个儿,他就是个神探,他也抓不到人。”
    “老二,我都这么大人了,我自己心里有数。我爸不能逼我怎么样,我不会离开这地方。”
    拿当年的案子说事儿,其实是往后退一步,松了半个口,也是缓兵之计,邵钧知道自己无论如何无法离开罗强。
    他跟罗强碰唇,十分投入,深深地吻,脸贴着脸,呼吸对方的味道,刻入骨髓的纠缠……
    邵三爷回清河上班没几天,很快就成了监区医院的常客,几乎每个星期都去看医生。
    大部分原因是身体尚未恢复完全,抵抗力很弱,极易疲劳。小部分原因……也是有点儿纵欲过度,三天两头跟罗强在小厨房里搞事儿,晚上爽完了,第二天腰酸腿疼,在厂房里值班都站不住,只能坐着,上腹的刀口不太舒服。
    罗强暗暗看在眼里,不是滋味儿。
    幸亏那天在厨房里,没一时冲动做那事儿,不然真能把馒头做到当场平躺着让人抬到医院去。
    邵钧这样,罗强能不心疼?
    他除了每晚给邵钧做夜宵,弄些好吃的补补,他还能做什么?
    这小孩,确实有性格,脾气很宁。他觉着应该要做的事儿,他还就认死理儿,也是一条道上走到黑,不把自个儿这身子骨折腾残了,他就不甘休……
    罗强这边牵挂着邵小三,他却不知道,监狱外头已经闹翻了天。
    他弟弟罗小三儿那边也没捞着好处,砂锅居差点儿让人给砸了,七八家京味小吃吧连锁店,被哥儿俩的大仇家泼了粪,被迫暂停营业。
    大清早的,罗战手下全公司的员工小弟,拿着墩布和刷子,刷店门,刷玻璃,清理大粪。出狱这么些日子,清清白白做人,老老实实开店,真是晴天白日遇横祸,阳关大道踩狗屎,这饭馆还忒么能开得下去?
    罗战往监狱里打电话过来,私下打点三监区的队长管教,想插空加塞儿探个监。
    邵钧在电话里顶着浓重的鼻音,语气故意冷淡:“我说罗三儿,两个月前你不是刚探过监,你怎么又要来?罗强在这里生活改造得很好,有我看管着他,不用你三天两头跑来看。”
    邵三爷心想,看啥看?你看啥看?!
    真忒么兄弟情深,来视察看你哥让三爷爷伺候照顾得够不够好吗?
    罗战说,他有要紧话,要当面问他哥。
    邵钧耐不住这个急脾气,毫不客气地刨根问底:“有啥要紧话,你先跟我说,我听听,我帮你带个话就成了,你不用来了。”
    罗战口气殷切,语带诚恳:“对不住,队长同志,给您添麻烦了。真心劳您驾这一趟给行个方便,我也知道一个季度才能探一回,这次是家里有急事商量,要不然也不敢劳烦您,帮个忙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