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诗风将最后一条胶带粘住,见莫逆闭着眼睛,伸出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莫逆睁开眼睛看着诗风,嘴角带着笑。
他对诗风说:“走,带你看几张画。”
诗风从沙发上起来,跟着莫逆一块儿走到了客厅的小隔间里。
来了这么多次,诗风是第一次进到这里。
这个隔间按理说应该是衣帽间,但是莫逆不走寻常路,把它弄成了存画的地方。
四周的墙面上都是画,有油画,也有素描,还有工笔画。
这些话都是人`体,而且上面都是女人。
诗风大概能理解这是艺术,不过,她还是看得脸红心跳的。
诗风问莫逆:“这些都是你画的吗?”
莫逆点头,“是我临摹的。”
诗风:“哦。我以为你们都是写生。”
莫逆说:“没找到合适的模特。”
诗风:“哦。”
莫逆走到一副画前停下来,他抬起手来指了一下墙面上的那幅画,哑着嗓子问她:“这个你喜欢么?”
诗风:“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每个人对艺术的理解不一样。我不太懂这些,所以也不好评判。”
莫逆换了方式问她:“她的身体漂亮么?”
听过莫逆的问题,诗风仔细看了一下画上的女人。
很漂亮,珠圆玉润。这种身材应该是男人比较喜欢的。
诗风想了想,回答道:“嗯。漂亮。”
顿了顿,诗风又说:“别人不都说,艺术和色`情的区别就是这样么——色`情会让人有邪`念,艺术不会。这幅画……应该属于艺术。模特很美,很有气质。”
莫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先是看了一眼墙壁上的画,之后又靠到了诗风面前。
诗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莫逆继续往前。
后来诗风直接抬起手来抵住莫逆的肩膀:“这样说就好了。”
莫逆点了点她的额头:“不对。”
诗风因为他的这个动作一阵窒息,呼吸渐渐地急`促起来。
这个熟悉的动作,总是让她想起那段黑暗的过去。
她做了个深呼吸,没有说话。
莫逆说:“真正的艺术就是让人有邪`念的。”
诗风艰难地“嗯”了一声,又往后退了几步,“我真的不太懂。”
莫逆摁住诗风的肩胛骨,他的力气很大,诗风不由得往前走了几步。
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挨得很近,气氛暧`昧。
诗风看着莫逆的眼睛,心跳得越来越快。就是那种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的感觉。
莫逆还是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他的神态无比认真。
他说:“你懂。”
诗风下意识地反驳:“我不懂。”
莫逆:“懂。”
诗风再反驳:“真不懂。”
莫逆贴近诗风,轻声对她说:“你记得么,我说过,你是艺术品。”说到这里,莫逆笑了,“所以,我对你有邪`念。”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莫逆说这话的时候,嘴唇就贴在诗风的耳边。
他呼出来的热气洒在她的皮肤上,诗风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心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当一个男人大大方方地在你面前主动承认“对你有邪`念”的时候,装傻充愣显然不是一个好办法。
诗风没有看莫逆,她盯着地上铺着的木地板,平静地说:“我配不上艺术品这个称号,所以,你的邪`念不应该对我。”
“我说是就是。”莫逆的态度还是很认真:“这件事情上,我只信自己。”
“莫先生。”诗风叫他,“我之前已经表过态了。我没有打算和你发展其他的关系。你应该记得。”
莫逆点点头,坦然地承认。
“记得。”
诗风说:“所以以后不要这样了。我担待不起。”
说完,她用力地推开莫逆,往斜后方退了两步。
一米,安全距离。
两个人拉开距离以后,诗风的心跳的频率终于慢了下来。
莫逆也没有再缠上去,他站在原地看着她。
“可你还是抽了我的烟。”他说。
诗风:“……”
原谅她。她现在真的听不懂莫逆在说什么。
她从业没有几年,莫逆算是这几年里她遇到过的最棘手的病人。
精神分裂症患者在犯病的时候会出现各种妄想和胡言乱语的症状,这个诗风是知道的。
但是,别人的胡言乱语和莫逆的胡言乱语完全不是一个性质。
别人胡言乱语时,疯疯癫癫的,一看就是在犯病;莫逆胡言乱语的时候,认真又虔诚。
同时,没有人跟得上他的思维,也没有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