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
这是暴君的名字。
即便他现在想不起来。
但这的确是他的名字没错。
不过即便想起来了,当有人这么叫他的时候。
他大概也很难有反应。
归根结底,是由于长期没人叫他的名字,使得他已经对自己的名字有些生疏。
毕竟……
但凡和他打交道的,都只管他叫“月子”。
是的,就女人坐月子的那个月子。
听上去十分滑稽。
——
不过考虑到读者的习惯,接下来还是以“暴君”这个称谓称呼他好了。
暴君是个流浪儿,很小的时候就是如此。
在他的那个年代,科技远没有现在这般发达,生活条件更是没有现在这般好。
虽然不多,但大街上还是有一些乞丐流浪儿的。
暴君从小就很胖。
他这孩子又愣,所以经常被同龄的要饭孩子嘲笑和欺负。
然即便如此,暴君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他已经习惯了。
再者,尽管其他孩子经常欺负他。
但也基本没拿他当外人。
偷东西也好,最后分东西也是。
虽然失败就被抛弃垫后,被失主抓住吊打。
亦或者分东西时所分到的东西也是最少。
但暴君却从没有怨念。
他不怕别的,就怕没人理自己,怕自己孤身一人。
暴君是六岁的时候被母亲卖掉的。
她的母亲是个来城里打工的农村小妹。
初来大城市,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也没谈过恋爱。
所以很快就被人给骗了。
骗了暴君母亲的是个有钱的大款,当初为了哄她上床,甜言蜜语说尽。
但又在得手后相处没两个月,便腻了。
然后拍拍屁股跑了。
女人很傻,当时还不知道自己被抛弃。
她始终相信那个男人是出去做生意了,很快就会回来。
但直到出租屋的半年房租彻底到期,男人也始终没个影。
而等到女人意识到自己被骗时。
也已经来不及了,毕竟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
离临盆不过三月。
女人一个人在冰冷的城市,孤身一人,也没个什么朋友。
所以便下决心把孩子生下来抚养作伴。
并抱着最后一丝找到孩子父亲相认的天真想法。
然而现实往往是极为残酷的。
女人再没遇到孩子的父亲。
不仅如此,生完孩子后的她身上已没什么钱。
因此,为了养家糊口。
又不得不支撑起自己还未被调理好的身体进厂工作。
从这一刻开始,女人开始了自己辛苦的母亲生涯。
当然,这注定不会好过。
——
女人和房东关系不错,所以平时不在的时候就拖房东照顾孩子。
又为了不让房东对自己有意见,因此平时的日用品也全都去房东的店里购买。
——即便那里的东西价格有些虚高。
但光是这样也没什么。
问题在乎,自己的孩子很胖,同时吃的也多。
再加上婴儿的一切相关用品都那么昂贵。
所以平时的开支,光凭她这一份工资还是有些喘不过气。
但女人还是坚持下来了。
咬着牙拿命坚持。
只是,由于压力太大,她渐渐养成了酗酒的毛病。
并且,在暴君记事以后。
也开始有了家暴的行为。
一个昔日单纯的农村少女,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渐渐颓废。
成了沾染坏习惯的家暴母亲。
——
暴君自打记事后就一直很怕女人,原因是他对母亲的最多印象就是喝酒以及酒后拿衣架打自己。
还有就是……
冷战。
暴君特别怕这个,他虽然害怕母亲打人。
但更害怕的却是母亲不理自己。
毕竟自己常年被锁在家里等母亲回家,没有朋友,也没有说话的对象。
所以特别怕孤独。
因此,他没法忍受母亲不理自己,这比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可即便如此,母亲却还是一个劲的冷暴力。
哪怕和他说话,嘴里也大多不是什么好词。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
这是暴君儿时所能听到的最为频繁的一句话。
毫无疑问……
母亲是极为嫌弃自己的。
别的孩子在这个年龄可能在想有什么好玩的。
而暴君想的最多的则是母亲会不会丢掉自己。
——暴君整天都在对这种事提心吊胆。
毕竟,在暴君的印象里,母亲从来没有笑过。
暴君觉得,母亲之所以不笑全都是因为自己。
暴君扪心自问:
如果自己和母亲角色互换,会不会把孩子扔掉?
但他一直没有得出结论。
毕竟他和母亲的想法实在是差的太远,所以觉得自己的想象毫无意义。
——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一切都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暴君六岁那年,母亲带了一个男人回家。
笑的很开心。
暴君从未见到母亲那般开心。
那个男人是个秃头的中年男子,都能做母亲的父亲了。
但母亲却和他十分亲密。
——即便男人在她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男人衣着华丽,手上带着名表。
暴君只听见母亲叫那个男人“领导”。
—
当天晚上,暴君喝下母亲笑呵呵递过来的一杯饮料。
暴君从未见母亲这么温柔的对自己。
所以很高兴的把饮料给喝了。
而后,脑子便昏昏沉沉,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绑在一辆车后面,同时嘴里还噻着布条。
直到司机把他送到一个很偏僻的仓库,并发现身边还有其他的小朋友以后。
暴君才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被抛弃了。
——
是的,母亲想和自己的领导开启新生活。
可领导却无法接受暴君这个孩子。
于是乎,两人一合计,便将暴君给卖了,卖给了人贩子。
而又经人贩子的手,暴君被约定卖到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
只是不巧那天大雨。
出城的时候,人贩子的车出了车祸。
车里人贩子和他的一个同伙当场死亡。
反倒是车后的暴君由于身子撞在另一个人贩子的身上,基本只擦破点皮。
——
当时是一处无人的公路。
大难不死的暴君很害怕的从被撞开的翻车车门里爬了出来。
然后又跑进了冷漠的大都市。
他试图找到自己的母亲,但人贩子早已带他兜兜转转好几个城市。
他一个六岁的,甚至没多少常识的孩子,又怎么可能真的找到?
所以,最后不得已,变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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