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死了姜庆平是小事,可是要保全姜云卿,要保住孟敏君的名声,更要让孟家不被姜家拖累,才是真正要紧的事情。
孟少宁心同样有恨,可是他却更清楚。
姜庆平该死,姜家更是万死也不足以赎其罪,可是他们却根本就不值得他们拿自己去替他们陪葬。
姜庆平要死,但是却绝对不能死在孟天硕手上,更不能让姜云卿沾染半点,背上弑父的恶名。
否则就算弄死了姜庆平那又怎么样,难道还要赔上他们自己?
……
孟天硕本来也是急怒,被孟少宁压着说了这些之后,那原本冲头的怒火就渐渐消退了下来。
只是脸上依旧难看,那眼底煞气积聚之下,更是满满的盛怒。
姜云卿见孟少宁安抚住了孟天硕,在旁低声道:
“外公,小舅说的对,姜庆平死不足惜,可是他却不值得您为他脏了手。”
“我的名声,我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母亲的名节不能有污,孟家更是不能沾染恶名。”
“母亲走了这么多年,我不能搅了她的安宁,我更不能让孟家为了他们赔上了自己。”
孟天硕听着姜云卿的话,眉心紧拧,咬牙寒声道:“那难道就这么放了他们?”
“当然不是。”
孟少宁松开孟天硕,伸手将他扶来坐好,然后扭头看向姜云卿:“云卿方才不是说了吗,要把姜庆平送去大理寺,想来她应该早已经有了想法。”
车几人都是看向姜云卿。
姜云卿低声说道:
“姜家这些年做了不少事情,每一桩每一件都足以置姜庆平于死地。”
“我已经将当年所有和母亲的事情有关的人都处理干净,断不会让外面传出半点流言,至于姜庆平……”
“等一下我就会直接去大理寺,击鼓鸣冤,状告姜庆平因与李氏苟且,谋害母亲,谋夺母亲嫁妆钱财,还有他私受贿赂,与李家一在呈州营商,贩卖盐铁,且与南梁行商谋牟取暴利。”
“这几年元成帝本就在严查盐运之事,但凡涉及半点,皆无幸免,元成帝若是知晓姜庆平私贩盐铁,定会要了他的命。”
“外公放心,我不会饶了姜庆平和姜家的人,我一定会让姜家把这些年所吞下去的东西一分不少的吐出来,让他们一无所有,让姜家母子替母亲偿命!”
孟天硕抬头看着姜云卿,神色震动。
孟少宁却是皱眉沉声道:“不行!”
他紧拧着眉心看着姜云卿。
“你知不知道,大燕明律,民告官者需受五十杖棍,子告父者受八十,你如果去大理寺状告姜庆平,除非说出你自己的身来,否则便要在堂前生生受了那八十大棍,你是想要活活被打死吗?”
姜云卿低声道:“八十棍而已,我受得住……”
“胡说八道!”
孟少宁没等她话说完,就猛的打断寒声道:“你以为你自己是钢筋铁骨?我绝对不准你拿自己的命去儿戏!”
“可是小舅……”
“没什么可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