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春就算是接到报案,立刻让人带领京畿卫的人过去,这间耽搁的时间也足以让城北乱成一团。
那般情况之下,城北怎可能没有出现伤亡,而只是轻伤了几个?
这种情况,除非早有人在暗盯着,只想引骚乱,而不伤人,甚至有可能带头哄抢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百姓。
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早有准备,京畿卫的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将乱局稳了下来,赶在他带人过去之前,就将所有事情解决的一干二净,甚至让奉天府顺利接管了粮仓?
李广延面色冷然的看着脸色难看至极的李清泽:
“城北的事情根本就是早有准备,而且你刚才也说过,你后来从别人手买了那十几万石粮食,就如我之前所说,京就这么大的地方,如果不是有意,那人怎么可能囤积了那么多粮食,又正好卖给了你?”
“四贯!”
“这京粮价几时有这么高的,莫名其妙突然虚高,你难道就没想想,这是不是有人在暗推动,甚至一早就设好了圈套来算计你?”
李广延的话让得李清泽脸色苍白。
他不蠢。
之前他只是被那些利益蒙了心眼,所以才没有察觉到这间的猫腻,可如今听到李广延跟他一说之后,那些原本看似互不相关的事情却是都连接了来。
犹如被捅破了窗户纸,他再去看他之前所有的事情时,才发现处处都是破绽。
那些人算计他的痕迹太深,可他偏偏身处局,只看到了利益,看到了那些人抛下的鱼饵,却忘了其风险。
想之前钱玉春对着他时的强硬,还有被他带回奉天府衙的那些粮食和账册,李清泽就忍不住暴怒。
“钱玉春!!”
李清泽满脸怒色的低吼出声:“他敢算计我?!”
李广延看着他那模样,忍不住摇摇头:“钱玉春?”
他轻哼了一声:“他没那个本事,也没那份心计!”
“钱玉春是个墙头草,胆小贪财又怕事,他充其量就是捡了漏子,趁乱捞了一笔功绩罢了,就算有所掺合,也只是有人通风报信,他不敢一手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城北也属奉天府管辖,那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京东南西北四方,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形成了定例,东、南二处治安最好,住着朝权贵和皇亲权戚,谁也不敢随意在那边胡来,而且巡防之人颇多,寻常稍有动静便会惊动府衙。
除了这两边之外,城西则是富户、商户最多之地,也最为繁华,聚集京过半营商之人,而城北则是最乱,也是京穷人最多,刁民最多的地方。
和其他三处不同,城北自有一套体系,虽然也受朝廷管束,可是里面帮派林立,各种势力纷杂,就算是奉天府衙也绝不会轻易去动那里。
之前李广延之所以把粮仓选在城北那边,就是因为那边龙蛇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且京都御河的码头就在城北,方便进出不说。
就算有什么动作,官府也极难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