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什么都安排好了,也计划周全,只等回京之后就能解决一切。
可她没想到马车会突然出事。
更没想到,司徒宴会在那般情况之下,毫不犹豫救了她。
他为了她落崖,后来更是拿着他这破败身子死死将她护着。
以至于他丢了大半条命,可她从那么高的悬崖落下来,却只是跌伤了一条腿,外加一些皮肉伤。
云卿忍不住拿手戳了司徒宴惨白的脸上一下,低声道:“你蠢不蠢?不知道我是在算计你吗?”
司徒宴毫无知觉,人事不知的躺着。
云卿叹了口气:“罢了,算我欠了你的。”
云卿拉着司徒宴来,将他架在自己身上,伸手揽着他腰身时,手上便黏腻腻的沾了一手的血,而原本昏迷着的司徒宴也疼的无意识的*****出声。
“忍忍。”
云卿也不管司徒宴听不听得到,低声安抚了一句后,便深吸口气,半扛半扶着司徒宴,慢慢的朝前挪动。
这崖底极为空旷,除了乱石滩和几处还算宽阔的草地外,就只有一些极为茂盛的大树,和一些杂乱堆着的大石头。
云卿腿上有伤,扶着司徒宴根本就走不远,而且天色已暗,她也怕离开这里遇到了野兽,最后便只能寻了个两边巨石环绕,刚好留出了一片能够挡风的空地,还有一条能够进出的狭窄通道的地方,将司徒宴带了进去。
小心放下司徒宴后,云卿也没敢歇着。
山涧深渊,多是虫蚁,而且越是人迹罕至之地,就越多毒物,万一被咬上一口,那可是要人命的。
云卿取出余下的那几瓶药的一瓶,将里面的药丸捏碎成粉洒在周围一圈后,又瘸着腿出去了一趟,捡了一些柴火和干草进来,将地上铺上干草,又脱下了刮的不成样子的外衫垫在上面,这才将司徒宴扶着趴在了上面,露出血淋淋的后背来。
她从针囊里取出火折子,又点了火堆之后,这才跌坐在司徒宴身旁,累的喘气。
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这般狼狈过了。
火堆燃来后,身上渐渐暖和来,也照亮了周围。
云卿休息了一会儿,就身查看司徒宴身上的伤势。
胳膊折了,五脏六腑都有损伤,背脊之上因为山石摩擦,整个后背都是皮开肉绽,更有一些地方隐隐能见骨头。
司徒宴失血过多,又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再加上寒毒复发,这般情况下还能留下一条命来,当真是让人惊讶。
云卿忍不住道:“可真是命大,这样都死不了。”
司徒宴睫毛轻颤,像是吃痛嘴里发出呓语。
云卿轻叹了口气,伸手替他清理伤口来,又取出金针替他止血,压制寒毒,等到全部上完药后,云卿整个人累的大汗淋漓,腿上更是疼的厉害。
她将司徒宴重新放在干草堆上后,自己走回了火堆旁边,一边拿着司徒宴身上扒下来的外衫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莫名的就想了司徒钊来。
当初在横越山,她初见司徒钊时,也是这般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