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声音淡淡的说,“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回家一趟,反正元旦节有假,那我先走了,还不到你登机的时间,你可以在睡一下。”
陈展打了个哈欠,“好吧,那我再睡一会儿,一路顺风。”
顾宁打了个的士去了机场,直飞z市的航班要到晚上,顾宁定了到c市的飞机票,反正何景也基本是在c市,她必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了飞机,出了飞机场,顾宁直接到了c市最家休闲会所,以前她曾经无意间听何景提过,貌似里面另有乾坤,她不知道这家KTV和何景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是她现在所知道的,唯一的线索,自然是要去探一探。
会所里的装修十分的豪华,扫上一眼,便知道里面的消费不低,顾宁径直的走到了前台,开口就问,“请问你们知道何景吗?”
前台两个漂亮的服务员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出声。
顾宁想了想又问,“那你们知道郑六这个人吗?”
“六哥经常会过来,但是这几天,我们是没见过他人。”一个漂亮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用那种十分暧昧的眼神上下的打量了顾宁,末了,吐出了一口白雾,言语轻佻的又说,“啧,小姑娘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六哥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顾宁一怔,也没有否认,固执的又问,“他现在在哪里?”
赵蓉用手指的末端弹掉了烟灰,“看来我没猜错啊,还真的是情债啊,不过小姑娘你是找不到他的,要知道啊,我们这儿也有很多姑娘在找他。”
听着赵蓉这么说,会所里刚刚还紧张的人,都松了口气,看顾宁的眼神也都松懈了下来,放下了戒备,当真把顾宁当作了郑六的情债。
赵蓉狭长的眼睛眨了眨,笑着看着顾宁又说,“我倒是听郑哥以前说过你,果然比较难办,性格执拗,惹上了想抽身都不行。我劝你还是别找了,这种男人处处留情靠不住。”顿了下,赵蓉又和会所里的其他人打招呼,“好了,我下班了。你们接着忙。”说完便径直的出了会所。
经过这么一朝,会所里的人各忙各的,没人把顾宁放在心上。
顾宁回过神,急忙追了出去,外面已经不见刚刚那个女人,她走到了十字路口,看着车流有些出神,这个时候,一辆车开到了顾宁的身边。
车的喇叭声让顾宁回过了沈,这时候,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头,“快点上车,这里不能停车。”
是刚刚会所里的那个女人。
顾宁也没有考虑,下一秒便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赵蓉眼睛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人,“你倒是胆子大,我让你上车就上车,小姑宁,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
顾宁声音淡淡的报出了一串数字,正是这辆车的车牌号。
驾驶位上的女人脸色变了变,过了会儿,赵蓉笑着又说,“小姑娘都是挺机灵的,你知道跟出来,又上了我的车,还记了我的车牌号,不笨也不傻,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谢谢你。”
“记住了,下次可不能乱闯了,不是哪儿都能去的,也幸好你今天碰到了我,我一向是心软的。”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在一个小区停了下来,赵蓉下了车,上下打量着顾宁,突然冒出来一句,“原来让景哥念念不忘的就是你这款型,你确实是有点意思。”
两个人上了楼,赵蓉的家在四楼,打开门,顾宁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郑六。
郑六看到了顾宁也十分意外,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看了言顾宁身后的赵蓉,“你怎么把她带来?”
赵蓉倚在门框上调笑着说,“在会所碰到了,就带来了,小姑娘到处在找你呢,看来你的魅力还挺大的。”
赵蓉是郑六的情人,郑六受伤后,就一直住在赵蓉这里养伤避风头。
郑六皱了皱眉,“你少在这儿给我胡说八道,这是景哥的女朋友。”顿了顿,郑六视线放到顾宁身上,“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顾宁声音冷清,“你一定知道何景的事情,你告诉我,他出了什么事情。”
郑六别过眼睛,他下意识的觉得顾宁没那么好忽悠,但是还是硬着头皮的说,“你别瞎想,能……能出什么事情啊,完全就没事儿,你不是还在北京念书吗?这样跑回来没问题吗?你还是快点回学校吧。”
“我不急着回去。”顿了顿,顾宁执拗的说,“我一定要把事情搞清楚。”
郑六拍了下沙发,“哎,我说你这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啊?不是和你说了吗,根本就没事,这不都清清楚楚的吗?你还是快点回去吧,走吧走吧。”
说完,郑六走了过去准备撵人了,但是因为有顾忌,又不敢硬来,顾宁丝毫不退让,两个人就僵持在了那里。
赵蓉笑出了声,“我说人家小姑娘都找上门了,你这么瞒着别人也不应该,这人情侣之间的事情,郑六你跟着瞎凑和什么。”顿了顿,赵蓉看着顾宁又说,“我告诉你也可以,你有权知道,但是你不能告诉第四个人,这些话是你听我说的。”
顾宁点了点头。
☆、93章
“每行每业,都是有自己的规矩的,偏门也是一样,这几个月内斗的厉害。这几年来,何景爬得太快了,底下的人自然有不服气,而且先不说其他的,要知道萧老大自己也是有儿有女的,虽然尽数是草包,不顶事儿,但是看着自己爹这么器重外人,下面的几个儿女自然就不乐意了。”
赵蓉抽出了一根烟点上,不徐不慢的又说, “要说也真奇怪,不管是下面的人再怎么议论,怎么不服气,萧老大都力挺何景,相较之下,反倒像是他的那两个儿子成了外人。何景年少高位,下面的人自然是不服气,但是他有本事,手段又果决,别人都说他像萧老大年轻的时候,这么几年下来,渐渐的嘘声也就渐渐的小了,再加上萧老大的支持,何景算是坐稳了位置,不过上个月,萧老大突然病发进了医院,形势大变,三天前,何景别人算计受了伤,然后去外地暂时的避避风头。”
顾宁皱了皱眉,“什么叫做避避风头?”
周蓉吐出了白色的烟雾,“萧老大的那两个儿子真是草包,终日只知道玩女人,上次玩学生妹,强迫人家还玩出了事情,花了好多钱才解决。要不是两个儿子这个样子,萧老大能把家业交到一个外人手上?这些年打击的严,社团的地下事业都渐渐漂白了,萧老大手下有房地产,会所,KTV,酒店,明面上是个正经的商人,但是偏行也是捞到,可以算是黑白通吃吧,但是从今年开始,不知道怎么的,萧老大听了何景的建议,把重心放到了地产的投资上,一门心思的做正经生意,可能是老了吧,也想过安定的生活。但是这样一来,萧老大手下自然很多人不乐意,要知道大家都是靠这个发家的,而且这个来钱快。”
说到这儿,赵蓉顿了下,眼神古怪的看着顾宁笑了起来,“郑六以前也不是很理解,后来他忍不住问了何景,你猜是什么原因。”没等顾宁回答,赵蓉抽了口烟自顾又说,“这就是因为爱情的力量,景哥不想让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因为你不会喜欢,你不喜欢,他后来就干脆不做了。他对你,也是无话可说的,你这个时候来找他,也不算没良心。你和外面那些往景哥身上凑的女人不同,所以景哥没把你推开,因为你值得。”
值得?顾宁脑子里嗡嗡的响,有什么可值得的,“那他这次,为什么会出事?”
何景既然都这么小心翼翼了,收敛了锋芒,怎么会被人轻易的算计了去。
赵蓉嗤笑了一声,“萧老大的两个儿子,可以说是愚不可及,这次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人帮了他们,他们也蠢,为了利益居然连着自己老子都卖了,让别人就这么堂而皇之的介入,这不是把弱点主动的交到外人手里,要是帮忙的人到时候反水,有他们受的。何景也是,平时一直都十分谨慎,不知道这次为什么会……”
郑六咳嗽了声,“前几天,我和景哥去会所的时候,见到萧盛抱着一个女孩往房间走,那个女孩子看样子像是睡着,有些不对劲,景哥当时就说要过去的看看,然后我们俩过去,之后景哥在房间门口捡到了一条手链,就突然像是疯了一样,一脚把门踹开了,走过去一脚就把萧盛从床上踹了下去,当时两边就起了冲突。到了晚上,景哥就被埋伏了,来了一帮人,出手凶狠,我们当时有预感,所以没让他们得逞,到了第二天,我就收到了萧老大进了医院的消息,很多人都说是景哥做的,然后集团内部的事情,也有人都和警方举报了,把罪名都推到了景哥的身上,那些都是大罪,要是判定了得坐一辈子的牢,黑白两道的人都在找景哥,所以我就让他先去避避风头。”
顿了顿,郑六又说,“萧盛平日里只会吃喝玩乐,哪儿敢真的和景哥起冲突,他没有那个胆子,也就是那天上午的事情,让萧盛觉得没面子又害怕,别人一鼓动,他下决心动手了,我是看明白的,这是有人在后面做个局让景哥钻,景哥做事一直谨慎,当时他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是以为当时萧盛带进去的人是你,那个女孩看背影,还真和你一模一样,要知道知道何景身边知道有你存在的就我一个。这件事上,他一直很谨慎。”
顾宁沉默了会儿,她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链子,那天链子突然断开,原来是一个预兆,“他给我打过电话,你知道,他现在人子在哪里吗?”
郑六脸上的表情十分不好,“不清楚,这件事现在完全复杂了,萧盛就一傻子,他为了对付景哥找了个外人,把警察牵扯进来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自己都脱不了罪,还在局子里没出来。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吗?也不知道萧盛背后的人是谁,到底想干嘛?”
顾宁心里差不多有了底,“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谢谢就不用了,景哥特意交代我,千万不能让你知道,他真的特别不愿意把你卷进去。”顿了顿,郑六看了眼赵蓉,“不过既然这个娘们嘴巴不严实,还不如我亲口的告诉你,你以后也别到处去问了,幸好会所里的人都不认识你,你又遇见了蓉蓉,不然指不定出什么事情,到时候我和景哥也不好交代。”
顾宁从小区里出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怎么会有人陷害何景,会有人知道她手上的这条链子,答案呼之欲出。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外面寒风呼啸,连着吸入肺里的空气都是生冷的,顾宁一个人走在街上,这么冷的天,昏黄的路灯下没什么人,是有树叶摆动的“莎莎”声。顾宁买了明天早班的飞机回北京,从代售点出来之后,她就一个人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顾宁把手机掏了出来,她反反复复的想许久,都没有想起来以前那个曾经铭记于心的号码。
顾宁在心里想,原来记忆是会模糊了,人心也是会变冷的。她曾经以为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号码,也许是用不到,不知不觉中,竟然变得模糊不清,直至想不起来了。
顾宁打开通话记录,去翻里面没有名字的号码,首先她看到的是何景昨天打给她的那个号码,顾宁顿了下,接着往下面翻,终于,她看到了那一串陌生而又熟悉的数字。
顾宁拨了过去,那边没有人接听,一直是忙音。自动挂断后,她面无表情的就又重拨了一次,在滴声响了的第三声后,那边终于接通了。
“白辰煜,虽然你让我很恶心,但是,如你所愿,我想,我们是该好好谈谈。”
电话那端的人沉默了几秒,声音沉冷,“宁宁,没想到你对那个小混混,倒是真的上心,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不想放过他。”
顾宁听了白辰煜的话,心一点点的往下坠,她冷笑了一身,“是不是,你还要害死我一次才够?”
白辰煜听到电话那端的质问,心跳漏了一拍,有种难以言明的恐惧从心底弥漫开来,他的心往下沉了沉,极力的去压抑不安的情绪,稍稍的拔高了声音,“你胡说八道什么?”
顾宁一字一顿的说,“你是不是,还要害死我一次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