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俏走了,傅庭谦则送了池念跟虞老太太回到了村里。
进门后,老太太仍沉浸在离别的伤感中,对池念嘱咐了几句话后,唉声叹气的进了房间。
傅庭谦是在她们后面进的屋。
待虞老太太关上房门,池念回身,看到他正好迈步进来。
他倒是愈发不太客气,都当这里是他自家一般,不请自入。
不过,池念此刻也没心情再计较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
她几番踟躇,欲言又止。
傅庭谦洞察了她内心所想,“你想问,她都跟我说了什么?”
他跟虞俏站在酒店外面说了很久的话,池念都看到了,对于他们之间到底交谈了什么,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但那是虞俏跟他之间的事,她实际上并不是个多么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
池念抿了抿唇,斟酌着,“她故意留下你,说明她并不想让我们听见,如果不方便透露就不用说了。”
“其实也没谈什么。”傅庭谦踱着怡然从容的步履,站到她身前,含着薄薄浅浅的笑意道,“就是她老人家,好像对我还挺看重的。”
池念怀疑的打量他,“她看重你什么,看重你脸皮厚?”
“有可能?”傅庭谦扬眉笑,“总之,她似乎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也挺想我们能重归于好的,你怎么看?”
池念听他这些话就觉得没个正型,如果不是她做不出翻白眼的表情,她还真想翻一个给他。
“我没什么看法,她眼神不好才看重你,我眼睛又不瞎。”
不冷不热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她都不想再搭理他,越过他就想出门。
可在她经过他身旁时,傅庭谦忽然拉住她的手腕,侧头看她,“听说,你小时候跳舞拿了很多的奖?”
虞俏连这事都跟他说了?
池念蹙了蹙眉,冷冷淡淡的斜视他一眼,但不等她开腔,傅庭谦忽而微微俯下了头,凑到她的耳边。
他像是在轻咬着她的耳垂,又像是仅仅只为靠近她耳边说话,动作暧昧,语调更是暧昧的蛊惑撩人,低低地交织着缠绵的笑意,像情人间的低喃,“难怪身子骨那么柔软,韧性也好,每次都能勾得我欲仙欲死,原来……是有些功夫底子在身上的。”
他那酥酥麻麻的气息佛过耳边,扰人神绪的话语落入耳中,池念的脸,顿时像被沸煮的开水烫过一样。
腾地一下,涨红了。
“傅庭谦——”她宛如被人踩中尾巴的猫,顷刻炸毛,难以置信的瞪向他,“你能不能稍微要点脸?”
什么韧性好,勾得他欲仙欲死?
红晕爬满了她整张脸蛋,傅庭谦笑容轻愉,大抵是因为确定了她心中有他,纵然她矢口否认嘴硬得很,但这丝毫不妨碍他。
他低磁的嗓音用着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兴味盎然的道,“难道不是吗,那我怎么那么喜欢跟你做?”
池念简直被他一轮又一轮的惊人言辞,羞愤的连耳根都像是能滴出血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是不是不懂什么叫做害臊跟羞耻?
伴随着无尽的羞赧在心扉荡漾开,池念又羞又臊又恼。
她气得头顶冒烟,而他逗她逗得开怀。
他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愉悦之色,池念算是看出来了——
这家伙,故意的!
忽然的,她恶从心起,趁着他不备,一脚踩在他铮亮的皮鞋上。
傅庭谦顿时“嘶”了一声,低眸看了眼她踩了他一脚又立马移开的腿,他的皮鞋上留下了一道显眼的脚印。
再抬眸望她,他半笑半疼的道,“这么狠?”
池念抬高了脖子冷哼一声,“还是轻的了。”
她不手下留情,对于他这个人,她觉得她需要拿把刀,一点一点把他削骨剥筋个三天三夜才能彻底解气。
傅庭谦对于她故意踩了他不以为意,反而是深邃的眼底萦绕着无穷的绯色,突然抬手。
池念看到他的手就要落到她身上,她赶忙后退一步,“干什么,要报复回来?”
“不是。”傅庭谦拉过她,“你脖子上的吻痕都露出来了。”
池念,“……”
她穿着高领的打底毛衣,堪堪遮住了他昨晚在她脖子上留下来的草莓印记,不过伴随着她刚才乱动,有隐隐的痕迹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
“好好藏着,别让别人看到了。”傅庭谦给她理着毛衣衣领,顿了顿,眸色深深,“尤其,不要让我看到。”
池念在几秒钟后,逐渐回味过来不要让他看到的含义。
这男人,看个吻痕都能看出生理反应?
无端端的,他们分明什么都没做,却让人感到在一瞬之间,弥漫在他们之间的气氛一下又旖旎激荡了起来,惹人浮想连绵。
“话说。”池念有点不自在,退了两步,不自然的用手下意识紧着自己的衣领,话锋一转的道,“你还不回云城?”
傅庭谦没在意她仍旧刻意保持的距离,正色挑眉,“你呢?”
她咕哝着,“你问我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走。”
“……那我要是不回去了呢?”
傅庭谦想了想,“那我就尽快努力适应在这里的生活?”
“无聊。”
池念不可能不回云城,就像傅庭谦也必须得回去一样,那里,有着太多他们各自深厚的羁绊。
但虞俏刚走,不想让虞老太太徒添更多的伤感,池念又在这里多逗留了两日。
她留在这里,傅庭谦亦是不走。
起初,她还是想过各种办法赶他回去,甚至连即使他们睡了他也别想赖上她的话都说了,完全摆出一副成年男女各取所需拔那什么无情的态度,傅庭谦依旧如他所言,她别想赶他走。
而傅庭谦刚让虞老太太有了见虞俏一面的功劳,老太太对他更是和蔼可亲,完全把他当成了自家人一般,于是池念时不时针对他的举动,落在老人家的眼里就不太待见了。
由此,她败了。
好在是在她外婆家,当着老太太的面,傅庭谦不好太造次,顶多在夜里起了坏心思时,会把她循循善诱,连哄带骗的带到车内一阵浓烈又炙热的深吻。
吻够了,吻到满足了,才促食髓知味的把她放开。
然后,他抚着她红肿的唇,喘着低哑的嗓音,低笑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是在偷情?”
夜深人静时,孤男寡女的两个人,彷如刚刚干了什么坏事一般,的确是有些令人感到紧张之意。
但池念皮笑肉不笑,回应他的,是她起身出去,用力把车门砸上的声音。
自此之后,傅庭谦再也没法哄骗她一点。
因为他被她彻底无视了。
可即便如此,他仍满心开怀,被她当成空气竟也觉得是一种情趣。
彼时的他怎能想到,这短短几日的相处点滴,会成为后来他深夜里唯一能聊以慰藉的美好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