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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 未完成的婚礼
    两天的时间,在第一天内,傅庭谦把他曾经说过的两件事,都带她观赏完毕。
    池念想不出来接下来他们还能做什么,也不知道傅庭谦还有什么未完成的遗憾,他什么都没有提前告诉她。
    除了等着,只能等着,任由着时间从彼此间流淌而去。
    但她想,接下来无论如何,估计也不会再像第一天那样令她感到始料未及的震撼,可真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她还是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呆滞住。
    位于云城郊区的一处快有百年光景的教堂里。
    这处教堂建于民国时期,后来由于残破而稍加整修过,但它古朴气质依旧,是云城观光景点之一。
    池念自是知道这座教堂,不止是因为她从小生长在云城,还因为之前她跟他的婚礼,原本便是定在这个教堂举行。
    他们的婚礼早就没有了,然而教堂却仍旧布置得跟婚礼现场一样。
    香槟色的玫瑰花从外面宴请宾客布摆着席位的草坪,绵延到教堂内,其他各种各样的类如绿叶这样的装饰物,则都在主打香槟色玫瑰花之下起到点缀的作用。
    不论是教堂外面宽敞偌大的草坪还是教堂里面,淡雅高贵而美轮美奂,透出低调的奢华。
    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场面布置得已经相当成熟,仿佛下一秒就会有一对蜜意恩爱的新人在这里缓缓举行婚礼。
    只不过,唯独少了前来参加婚礼的宾客,也少了那份本该洋溢着的欢喜美满的甜蜜,如此,反而令这一切看起来突然显得寂寞萧条。
    站在教堂的门口,池念身如木桩,再也跨不出去步子。
    她身上穿了一件跟小礼服差不多的白色连衣裙,这是傅庭谦在出门之前,拿来给她换上的。
    然后章秘书还带了一个造型团队去到九溪湾,给她画了个妆容,将她一头长发编成两束麻花辫盘了起来,在盘起来的发丝中别着一束香槟色的玫瑰花。
    她被章秘书带来的造型团队打扮的说隆重也不算多么隆重,但整体相较于日常要精致许多。
    起初不懂为什么傅庭谦今天让人特意给她这么精心的打扮一番,直到来到这里,看着身旁挺立的男人,以及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林临跟章秘书等人,池念恍惚间似懂非懂了什么的空茫着。
    仿佛是洞悉了她的内心,傅庭谦转头瞥向她,淡淡笑说,“那段时间你不是一直都好奇,婚礼现场到底被布置成了什么样子,便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
    池念静止般的凝视他。
    傅庭谦薄唇微勾道,“在费城的时候,你不是说想体验收到花是什么感受么。”
    他答应了会送她很多花,可实际上回来云城这么久,他并没有送给她。
    没有收到花,她也不曾念叨过。
    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已经忘了,不过答应过她的事,他却不曾忘记。
    傅庭谦顿了下说,“这么久没送,是因为我觉得就那么送给你没什么意思,所以想着在婚礼上多布置些花,你应该会喜欢。”
    那些花都是真的,有些还淌着晶莹水珠,不难知道这些新鲜的花都是刚不久之前摆置上去。
    他话音落下了好一会儿,池念静静地看着他的五官,他英俊的面庞上神色染着淡淡的笑意,没有感伤,都是温温从容的模样。
    如鲠在喉,她扫视着周围梦幻得令她感到虚幻的景象,“这些东西你一直没让人撤走?”
    傅庭谦淡淡然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视线恍惚不定的缥缈着,她听到自己木讷的声音问,“婚礼取消了这么久,你还保留这些……”
    理应来说这些布置都应该撤了,毕竟他们已经用不上。
    可是他把原本的模样维持下来这么长时间,仅仅只是为了……让她看一眼?
    为什么觉得又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的婚礼是不能再举行。”傅庭谦轻轻淡淡的挑眉笑道,“不过之前期待了那么久,也费尽心思准备了那么久,一夜之间就要取消掉一切,想来想去总觉得还是很不甘心。”
    怔愣着,她眼瞳倏地再次定格在他身上。
    “池念。”傅庭谦低眸看她,眸色极深极度讳莫,薄唇缓缓起唇道,“我们把没有完成的事,继续下去。”
    什么是没有完成的事?
    只有他们被取消掉的婚礼。
    这个信息在脑海中滋生以后,伴随着体内血液疯狂倒流颤栗感,灵魂也跟着被冲击成了碎片一般。
    池念僵硬着,身侧的手指指尖却在不可抑制的止不住微微颤抖,画着精致妆容的面颊在一瞬间之间还是令人看出了苍白。
    即使脑海中隐约猜出了什么,她却不敢确定,滞滞的道,“你想做什么……?”
    “原本保留这一切,是想等虞姨跟外婆的事对你的影响彻底过去,你出院以后稍微休息两天,我就带你过来。”
    他说的这个出院,指的是她保胎出院的那次。
    傅庭谦垂眸轻笑了一下,“虽然不合适再宴请宾客,隆重举办被取消掉的婚礼,但除去这些,请几个关系较好对你我都重要的亲朋好友,简单的把仪式流程走完一遍,这样既不算你在守孝期间大办喜事,有违习俗孝义,我们复的这个婚,也能正正经经没那么潦草随便。”
    原本他是这样打算的,为了让他们复的这个婚圆满一些。
    领证两次,他都没能给她一个正经的婚礼。
    第一次是他不太愉快的随便搪塞,从未放在心上任由她自己难堪,这一次则是事出有因无可奈何。
    但即便如此,这一次他却想用心对待,在允许的范围内弥补掉缺憾。
    “说来也是命运弄人,我之前不曾预料到等真带你过来的时候,状况会跟我所设想的截然不同。”傅庭谦掩去了眼底的黯然,淡淡的道,“原本打算的那些依然还是没法完全做到,想邀请的人没有邀请,这里只有我们几个,以为之中的圆满……终究还是不能圆满。”
    不能圆满的,不只是没有想把邀请的人邀请过来。
    还有就是——
    明天,她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