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徐真听到梁玉冰的话，不由转头看向他道。
    其实柯九良和付清秋的对话，他听了个七七八八，大致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但听到的话不好说出口，不如在梁玉冰这里再听一遍。
    梁玉冰苦笑着说道：“是些陈年旧事，不过当年早宗门内很是出名，没想到付师姐也是当事人之一……”
    随着梁玉冰的讲述，徐真逐渐了解到事情的全貌，也确实和他所猜差不多。
    数年之前，柯九良本是灵音宗的真传弟子，被认为是宗门内筑基希望最大的几名弟子之一，而陈玉正是他青梅竹马的道侣，同样是炼气十二层的精英弟子。
    可就是这样天之骄子的两人，却意外地双双冲击筑基失败，最后陈玉身死，而柯九良叛出师门，入了魔道青冥宗，散功重修。
    对于其中究竟发生了何事，梁玉冰也只知晓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真实性尚且存疑。
    徐真倒是有所猜测，两人之所以冲击筑基失败，多半是和那青冥诀有关。
    很多魔修功法都是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并不完全是贬义，能败了对手的事，那就算得上是价值所在，只看修士如何使用。
    至于究竟是不是，等回去查验一番就知道了。
    柯九良的尸体还被他装在储物袋里呢，一直没有开始摸尸的工作，就是为了等付清秋苏醒。
    跟那个侏儒修士不同，柯九良属于两人共同击杀的目标，战利品理所当然要由两人一同来瓜分，这是徐真作为一个老修士的原则。
    徐真对自己目前的战力很清楚，他的爆发确实足以秒杀柯九良，但前提是对方站着不动给他打，而这环境就是靠付清秋营造出来的。
    ……
    次日，徐真带着调配好的丹药，来到付清秋的院子里时，愕然发现她已经自己处理好了伤口，毒素也早已经清理干净。
    付清秋看着他疑惑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撇出一抹笑意，但很快又收敛起来，指了指面前道：“坐吧……只是些寻常毒素而已，难道我就不能自己处理吗？”
    徐真这才失笑一声，收起手上的丹药，大大方方地坐下道：“师姐手艺不错，那我就不献丑了。”
    付清秋看着他小心翼翼收起丹药的模样，不由好笑道：“你这人，明明有炼气巅峰级的实力，非要刻意藏拙……”
    “小心驶得万年船。”徐真也不多做辩驳，只是笑着说道。
    两人原本只是寻常同门，一个月也见不上几面，但经历了临江县的一战之后，关系便熟络了许多。
    徐真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师姐脸上露出笑容，他觉得这多半不是因为两人熟悉起来，而是因为临江一战后，去掉了一个心结。
    闲聊一阵，徐真便把柯九良的尸体，以及他随身的储物袋拿了出来，还有他的那具铁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姐当初说的‘尸体’，是指这具铁尸？”徐真如是说道。
    在付清秋即将昏迷之前，确实一直在说“尸体”，但徐真事后仔细观察发现，这尸体多半是指柯九良炼制的铁尸。
    因为这铁尸虽然被炼制得面目全非，身体比常人足足膨胀了两圈，体内构造也与人体截然不同，却依稀能从骨骼的位置上，分辨出是一名女性。
    果然，付清秋闻言轻轻点头，目光落在铁尸上，然后叹了口气道：“这就是陈玉师姐。”
    徐真也跟着沉默无言，柯九良两人入魔的缘由，或许可以从青冥诀中找出，可他们几人之间的恩怨，却是再也无人能说清了。
    在盯着铁尸看了良久之后，付清秋缓缓伸出手，一缕紫焰在她掌心伸出，然后缓缓落到已经缺了半个肩膀的铁尸之上。
    柯九良死后，铁尸自身的灵性便迅速消散，强度也远不如前些日子，在紫焰的焚烧之下，很快就化成飞灰，彻底消散在风中。
    至于柯九良的尸体……那就没这个待遇了，紫焰随意一落，直接将他烧成焦炭。
    做完这件事，付清秋就像是卸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
    她望了一眼旁边的储物袋，笑着说道：“师弟这次不仅救了我，还助我了却一桩心事，这些战利品就留给师弟好了。师弟千万不要推脱……”
    “多谢师姐！”
    付清秋话未说完，徐真已经毫不客气地收回了储物袋。
    一名炼气圆满修士的储物袋，哪怕是来自魔道的修士，对徐真来说也算是一笔横财了。
    付清秋见状不由哑然失笑，倒也没放在心上。于徐真而言的横财，对她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况且她现在只马上就要筑基，只缺筑基丹而已。
    炼气期的其他宝物和资源，付清秋已经不太放在心上了。
    “分赃”完毕，徐真正打算告辞离开，付清秋却将他拦了下来，说道：“现在距离明年年初的四派大比，还有四个月时间，师弟有兴趣参加吗？”
    “当然。”徐真笑了笑说道，“我们这等散修出身的修士，若是不参加大比，恐怕这辈子也没机会拿到筑基丹了。”
    四派大比两年一次，指的是靖州四大门派间的比试，四叶宗、灵音宗、大龙门、天虹山，届时都会派出弟子前往参加。
    这种比试并非纯粹争个荣誉，而是决定了接下来三年当中，靖州筑基丹主材的划分配额，所以才只允许炼气期弟子参加。
    炼气修士想要筑基丹，那就靠自己的实力去争取，十分合理。
    比起纯粹的生死搏杀，四派大比至少能大幅降低伤亡率，对于四派来说都是好事，顺便还能把四派之外的势力踢出去，只留少部分配额给他们。
    而徐真当初费尽心思加入灵音宗，也正是为了这次大比，如果不入大宗门，他连争取筑基丹的资格都没有。
    付清秋闻言也是点头，她知道以徐真的实力，如今就有资格和炼气圆满交手，届时肯定不会错过大比。
    “既然如此。”付清秋脸上笑容微敛，终于有了几分平日里的漠然，望着徐真道，“师弟，有没有兴趣切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