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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骷髅山
    那洞府之中,格局精致,气息阴郁婉华。整个一片小千世界,无论花木鸟兽、山川河流,俱是这般气质。
    见一女仙,正在祭炼一方云帕。
    童子和道人即上前。
    道人笑道:“师姐,别来无恙乎?”
    女仙停了祭炼, 笑道:“原来是余元师弟。”
    碧云童子一旁咋呼:“师父,师叔对我可好了呢。”
    女仙露出无奈之色:“师弟又给了她什么宝贝?实在破费。”
    余元笑道:“小玩意儿不值一提。”
    便那山巅相对而坐。
    石矶笑道:“师弟不在蓬莱岛闭关练法,怎有闲暇到我这不毛之地骷髅山来?可是有什么事?”
    余元道:“哪里有事。只我练法练的烦了,静极思动,便出来走走。路过九河湾,想起师姐道场在附近, 这才来看看师姐。”
    说:“左右碧游宫将开, 老师讲道在即,便正好来,与师姐一道去金鳌岛。”
    石矶一听,不禁点头:“倒也是...老师讲道在即,十分不能错过。”
    一番叙旧过后,余元道:“方才路过陈唐关时,见那关内一座贵族府邸之中隐隐有仙光氤氲。不知是何人府邸,那仙光看来,当属天仙之中,实在是个好机缘。”
    石矶娘娘道:“陈唐关乃是座军镇,若说贵族府邸,当是李族李府。先不久李族有一个李靖,在西昆仑修道回来,承继了爵禄。不久前还来拜望过我。”
    说:“若有甚仙品,非李靖莫属。”
    李靖行事周全,这陈唐关周围附近的邻居,他只要知道的,都拜望过。骷髅山距离陈唐关只几百里, 石矶娘娘的道场在此立足不知几多年,与李族早有接触。只不深, 相互之间有个知晓而已。
    说:“李靖之师乃西昆仑度厄真人。师弟可还记得,老师搬离昆仑之前,你我还曾与其有过照面,算是有一线渊源。”
    余元听罢,面露恍然道:“原来是这般。”
    道:“那度厄真人修为高深,神通广大,我不如也。”
    石矶娘娘笑道:“师弟何必自谦。度厄真人固然修为高深,可师弟的化血神刀也不是吃素的。”
    余元道:“可不敢相提并论。”
    说:“既是有此渊源,我倒是想跟那李靖见个面。他手中有仙品,蕴含一股甲木阳炁冲出,正是洗练我化血神刀的宝材。我欲会他一会,求取则个。便他有所求,我可应他。”
    石矶笑道:“自然可也。然则你我名门正派,可不能巧取豪夺。”
    余元笑道:“师姐小瞧了我。若巧取豪夺,当时路过,便按下云头夺了去,哪里在这儿与师姐说道。”
    且不说余元动心仙品。
    单说陆恒这里,祭炼神兵,已将那大槊刃尖开了一面。如此,已去数月。再有数月,当能完了开锋,初步炼成。
    不期此时,便有麻烦找上门来。
    却说数月之前,有穷氏发兵攻打陈唐关,过均山之时冲撞陆恒,被陆恒挥手迫退。
    这实在是难以忍受的事。
    可这般神通之辈,不是有穷氏等闲可以招惹。恨归恨,怨归怨,却不敢来找陆恒的麻烦。
    不期有仙家登门。说是西方来客,愿与有穷氏作个交换。
    只需有穷氏供给他十万壮丁,他便应允有穷氏一件事。
    这位仙家口气颇大,形貌陡峭崎岖,绝非等闲之辈。有穷氏不禁心动,便想到过均山时被阻之事,于是提出,若这仙家为有穷氏讨回这公道,有穷氏便允他十万壮丁。
    那仙家满口答应。
    不过却要有穷氏先予一半。
    有穷氏本身族人凋零,供不出那许多壮丁——若族人广大,自然能供应。且不计较仙家索要壮丁为何。
    盖因东夷诸部文明原始,只比茹毛饮血多半步文明。族中盛行奴隶制。并且多血祭的行当。
    便把自己族人,也不当回事来。
    而仙家先索要五万壮丁,有穷氏没法子,只得四处发兵,与其他部族开战,夺取之。
    数月下来,才凑齐五万壮丁,予了仙家。
    便一夜之间,五万壮丁被那仙家抽干精元气血,化作五万具干尸。
    好在那仙家是个讲信用的,这里享用了供奉,便即应诺言,来均山为有穷氏讨回公道。
    这一日,陆恒正在祭炼神兵。陈心安静伴着身侧。
    嫦羲则在一旁教导姜玥。
    狐狸精丘芸忙前忙后,端茶递水。
    嫦羲指点了姜玥修行的关窍,这里过来,说:“她竟还未准备妥当?已有半年。”
    却说的,是另一个嫦羲。
    她一直等着这里,等她来,合而为一。
    陆恒头也没抬:“她来时自然来,她不来,你不能强求。”
    嫦羲立时不言。
    正这此时,一片浩瀚血云由远及近,倏忽跨越万里,至均山。扑面而来腐败血腥之气,立时将这好山好水腐的一片苍白!
    陆恒眉头一耸:“哪来的邪魔外道!”
    便那血云滚滚之中,显出一形貌崎岖者——说是崎岖,好听点叫头角峥嵘,不好听便是丑的爆炸。
    此人持一弯刀,不及看清庄园中人,便喝道:“兀那贼子,安敢干涉人间军政,还不速来伏法认罪!”
    言说间,摇身一晃,万道血影扑出。
    扑过山石,那山石立朽;扑过花木,那花木立凋;扑过鸟兽,那鸟兽立干;扑过空气,便那空气,也变得一片朽败。
    着实凶恶非常。
    陆恒大怒。他居于此,便是此处地主。满山的花木鸟兽,便看作是自家后园的家禽家畜,哪里容得外人来破坏?!
    这里一个没来由的,一句话便把均山淹没,却把陆恒置于何处?!
    他怒火中烧,抬起一把。
    五指仿佛扣住天空,便合拢抓拿,倏忽之间,漫天万里血云立如鸟归巢,投他掌中而来。
    血云中形貌崎岖者这才知道厉害,欲挣扎,却不可得。
    倏忽便随血云、血影尽数投了陆恒掌心。
    陆恒掌微微一震,将那血云血影尽数震作虚无,将形貌崎岖者一把掷在地上,抬起一脚踩在胸膛:“说!哪里来的狗东西!”
    形貌崎岖者若还不知陆恒厉害,便是白活了许多年。
    立时告饶:“前辈饶命!饶命!”
    “只听了谗言,不知前辈神通,斗胆前来,坏了前辈兴致,愿赔,愿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