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换个角度来看，或许是件好事。”冯疆说道。
    “田氏如此羞辱我，羞辱楚氏，还是好事？”冯疆这话楚秀蕙就不大爱听了，脸上煞气很重。
    “郡主，听我解释，长公主那边岂能不知？”冯疆说道。
    楚秀蕙沉思了一下，自己姑姑如今是楚氏最大的依仗了。
    田氏羞辱自己其实就是在羞辱楚氏皇族，姑姑真的就这么算了？
    那岂不是被田氏骑在了头上？
    外人会这么看？
    他们会不会觉得楚氏皇族向田氏低头了？
    “姑姑还是答应了。”楚秀蕙眉头微微一皱。
    冯疆的话她隐隐觉得有道理，可姑姑答应联姻也是事实。
    楚秀蕙不相信姑姑不知道自己联姻的对象是田端明，哪怕是知道了，她还是同意了。
    “我有个猜测。”冯疆想了一下道，“长公主是不是在示弱，另有图谋呢？”
    楚秀蕙的双眼一亮。
    对啊，自己姑姑绝不是这样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和田氏斗了这么多年。
    “另有图谋，姑姑是好算计，可就是将我舍弃了。”楚秀蕙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再次跌落。
    就算后面赢了田氏，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郡主别急。”冯疆急忙安慰道，“相信长公主后面肯定有动作，联姻一事说不定就是幌子，只要我们拖过了这段时日，接下来肯定会有变故。到时候长公主说不定对郡主联姻一事就无所谓了。”
    冯疆的话让楚秀蕙的眼眸渐渐又亮了起来。
    好像是这个理。
    “原来我也只是姑姑手中的一枚棋子啊。”楚秀蕙叹了一声。
    冯疆知道楚秀蕙心中有很大的落差。
    楚令悦和楚秀蕙之间肯定有姑侄情意的，可对于楚令悦这种忠于权力的女子而言，最后什么亲情，什么情意都比不上权势重要。
    只要对自己有利的，牺牲楚秀蕙有什么？
    不要说联姻了，就算是要楚秀蕙的命，冯疆相信楚令悦也会做。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长公主应该还在意郡主的。”
    楚秀蕙笑了笑，笑意中带着悲哀之色。
    冯疆知道这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在楚令悦那边，权势大于一切，亲情注定往后站了。
    “你有计划吗？”楚秀蕙不想提姑姑，“洛阳到长安并不远，田端明已经动身，过几天怕就要到了，现在还来得及吗？”
    “我想他肯定是走官道，现在出发的话相信能碰上。”冯疆说道。
    田端明不可能走小道，对方的身份摆在这里，又不是干一些秘密的事，自然是光明正大走官道。
    冯疆从长安这边出发，相向而行，碰上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我得手了，王府这边也得早做安排。”又说道。
    “比如？”
    “洛阳那边应该会怀疑到王府头上，所以我这期间不在王府要有个说法。”冯疆思索了一番道，“此事有很大的风险，若是暴露，哪怕我将罪责全都揽下，他们多半也不会放过王府。”
    “岂能让你一人承担？”楚秀蕙立即摇头道，“你说得对，此事风险很大，得考虑到田端明死后的影响。”
    “那么郡主是同意这个计划了？”冯疆问道。
    楚秀蕙沉默了。
    赐婚一事，说起来只是和她有关。
    若是刺杀田端明，那么性子就不同了。
    不管将责任推到冯疆头上，还是她承担下来，朝廷那边都会追究王府的罪责。
    王府不是她一人，还有她父王。
    一个不好，王府真的就此覆灭。
    “郡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冯疆能够感觉到楚秀蕙内心的挣扎。
    “就算让他们知道是我杀的又如何？我就不信祖母她真要赶尽杀绝！”楚秀蕙咬了咬牙道，“冯总管，一切拜托你了。王府这边我会安排好。找一个和你身形相似的，再易容一番相信可以瞒过外人。”
    冯疆点了点头，这算是给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了。
    至于其他的一些安排，冯疆就不去多想了，楚秀蕙自会想办法。
    “郡主，我现在就动身。”事不宜迟，冯疆不想耽搁。
    “小心。”
    冯疆出了大厅，朝着大门方向过去。
    这个时候没必要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得让人知道自己还在城中才好。
    “小子，这么急匆匆想要去哪里？去郡守府找杨老头？”正当冯疆走到大门附近的时候，楚振从一旁走了出来，看着冯疆皮笑肉不笑，“着急了吧？我那好妹妹就要出阁了，真是大喜事。你小子走的是我妹妹的路子，等我妹妹出了王府，你就立马给我滚蛋。”
    冯疆见楚振一脸得意地盯着自己，他知道这家伙是想看自己的笑话，为了亲卫总管的位置向他屈服求饶？
    冯疆觉得楚振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王府亲卫总管，多大的名头啊，多少人惦记着，可惜不包括自己。
    “世子殿下，您说什么？”冯疆一脸迷惑地问道。
    “装，还装。”楚振哈哈大笑道，“刚才杨老头匆匆离去，我追上去逼他说出内情了。装着很冷静，内心却是紧张的很吧？”
    冯疆沉默了。
    看到冯疆无话可说的样子，楚振越发得意了。
    在他看来，冯疆这是惶恐不安，怕是六神无主了。
    没了自己妹妹，他这小子算个屁？
    武功是不错，可天下多得是武林高手。
    王府亲卫管家就一个，岂能让这小子霸占着？
    “哎呀，听说田端明已经上路了，从洛阳到长安十天怎么都够了，小子，你就只有十天的好日子了，好好珍惜。”楚振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越想越兴奋，“不过这路上好像有点不太平，听胡老弟说起，鸡鸣山上来了一伙盗匪，凶残的很，希望田端明那小子别遇到，否则耽误了就不好，越快来长安越好。”
    后面这句话是楚振在嘀咕。
    有盗匪了？
    之前长安到洛阳这段路还挺安全的。
    应该是楚敬业造反一事引起的连锁反应。
    不过对于这些盗匪，冯疆不怎么在意。
    盗匪占山为王，一般就是欺负欺负寻常旅人或者是一些小商号车队。
    像田端明这样的人出行，有高手随同保护，岂是盗匪能够招惹的？
    “嘿嘿，你的靠山就要没了，识相一些，本世子或许还给你留个客卿身份。不过这得看你的表现了，你和魏家小姐认识，关系还不错，去帮本世子说说，此事若是成了，你客卿的待遇还能再好一些。”楚振很快便从嘀咕中回过了神，将注意力转到了魏漪雪身上。
    冯疆心道这家伙果然是目的，就是为了魏漪雪。
    而且这混球恨不得自己的妹妹赶紧离开王府，至于是去哪里，哪怕是虎穴狼窝，他都不在意。
    这还是当哥哥的吗？
    魏漪雪摊上个这么的哥哥，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