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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承欢,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话音未落,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忽听外面脚步声响起,不由得悚然一惊,忙擦干了眼泪,又奔到窗前将砚台碎片捡拾起来。
    果然,下一刻,左父就进来了,看见他在窗前,就问道:「做什么呢?在院子里就听见好大的声响。」
    「哦,没什么。我失手摔了砚台。」左雁亭强作镇静的回答,然后看向父亲道:「爹,反正距离回去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段日子我想搬去席龙的府里住一阵,他那里有个花园,又有山水,每日里吟诗作画,十分的惬意。」
    左父似乎有些纳闷,看了他几眼,却没说什么,半晌后方点头道:「好吧,只是别忘了三不五时回来看看,别让你爷爷奶奶担心。」
    左雁亭答应了。左父又看了他几眼,方转身往外走,左雁亭也没发现他眼里的心痛和怜惜。这慈爱的老人,其实有着十分精明的头脑和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睛。
    左雁亭不敢再耽搁,见识了龙锡的疯狂后,他一颗心都沉甸甸的,收拾了简单的几件衣服就回到了王府。临走的时候,再三和左父说明了今年要回乡祭祖,直到确定不会有纰漏,才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去了。
    左父看着他渐行渐远最终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道:「傻孩子,你真以为爹不知道你受的苦吗?你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换了一套,你面上强作欢笑,可爹爹怎么可能看不出你眼里的痛楚。可是……可是我们的确惹不起九王爷啊,你放心,爹不会让你一直受苦的,我们回长白山,让那禽兽王爷再也找不到咱们。」
    左雁亭一步三顿的回到了洛亲王府,进大门的时候,他抬头看着那黑底金字的牌匾,只恨不得这东西能掉下来砸死自己,那样一来,龙锡就迁怒不到家人族人的头上了。
    只可惜,王府的东西,又怎么可能那般不结实,因此磨蹭了半天,那匾额还是好好的。最后有个叫小越子的太监领着他来到花园里的观涛阁,方停下了。
    左雁亭一路上看了那小越子几眼,只觉这小太监之俊美妩媚,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那小越子见他盯着自己看,就莞尔一笑,轻声道:「公子怎的总是看奴才?难道奴才的脸上长花了吗?」
    左雁亭顿觉尴尬,没想到这小太监如此快人快语,只是心中疑问若不吐出来,却实在是如鲠在喉。
    若说起来,左雁亭平日本不是那好奇之辈,实在是因为这个疑问与自身的命运息息相关。因此他想了想,几度欲言又止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如此年少貌美,在……在府中……定是……十分的……十分的……」说到这里,却是吞吞吐吐再也说不下去。
    那小越子看了他一眼,又是一笑,轻声道:「公子何必明知故问?慢说我这样儿的,便是比我还漂亮妩媚的,咱们王府也不是没有。更不要提那些皇上赐下和别的王爷送的歌姬舞姬,那都是天仙化人的。只是这些人加起来,谁还能比得上公子一根小手指头?」
    左雁亭的脸刷一下就红了,手也忍不住轻轻颤抖着,那小越子却浑然不觉,在他心中,能被王爷这样宠爱,简直就是天大的荣幸,虽然不明白王爷怎就看上了这平平无奇的青年,比自己还要大好几岁呢,但听内院的总管们说,这人还真是得罪不起的。
    他越说越是兴奋,一双眼睛中也射出光彩,带笑道:「还有前儿个请来的那戏班子,只说王爷心中不爽快,王总管那可是下了力气的,我们偷偷躲在暗处看着,只觉得那扮小旦的几个优伶,无一不是妙到了极致,真不愧是京城里第一的红戏班子,可王爷看了一半,也就赏了钱命退下呢,这也全都是为了公子……」
    「够了……」左雁亭再也听不下去。断喝过后,看见小越子瞪大了眼睛,方觉自己有些暴躁了,因垂了头叹气道:「小公公,我……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你又何必如此……」
    小越子越发的不明白,心想我怎么了?我这是在变相的告诉你王爷有多宠你啊。平日里要想从我这里得消息,还得花钱呢,不过看你是王爷心尖上的人,这才都和你说了,你怎的如此不领情。
    左雁亭看到他的表情,心里便知他所想,不由暗笑摇头,心道我糊涂了,这些小太监们从小入宫,只知道主子大于天,只知道我如今被龙锡宠爱,他们还以为是无上的荣光,岂会认为是侮辱……
    刚想到这里,忽听一声朗笑自身后传来:「好啊,我就说放了你回去,你必定便如那断线风筝一般不想回来了。如何?果然让我说着了吧?三催四请都不肯,到底还要我耍点小手段。」声音醇厚低沉,正是龙锡。
    左雁亭本是怀了满腔怒气的,但转回身来,看见龙锡意气风发,锦袍玉带,面上虽然微笑,却在无形中透出天潢贵胄的威严。他不由得便是心中一凛,瞬间感觉到自己和这人在身份上的差别,也醒悟到对方是一只吃人都可以不吐骨头的猛虎,在他面前,自己是万万不能过于放肆的,毕竟,那人不是席龙了。
    想到此处,就不由得有些唏嘘。半跪下身子就要拜见龙锡,被他扶起来,一只手也趁机被对方握在那只大掌里,听他呵呵笑道:「怎么了雁亭?莫非也知道自己错了?怎么这手都有些抖呢?」
    左雁亭强忍心中的羞怒,不着痕迹的抽出手来,淡淡道:「怕,自然是怕,王爷天威,我不过一介草民,怎会不怕?更何况看见王爷,我就忍不住想起那几头烧死的牲畜,它们死得实在太惨了。」
    龙锡哈哈一笑,伸手挑起左雁亭的下巴,大拇指的指腹在对方脸上轻轻摩挲着,微笑道:「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我知道你心里是真的怕我,可你偏偏不甘心就这样隐忍,必然要找个由头,看似不落痕迹的狠狠奚落我一番才行。好了,你若可怜那几头牲畜,今晚你便替它们念几卷佛经吧。」
    左雁亭咬着嘴唇,双手握拳,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龙锡走到他前面,微笑道:「这里赏景是极好的,又十分清幽,我平日便爱往这里来,我看今日中饭便在这里吃吧。」
    他身后跟来的一个丫鬟答应一声,转身而去。这里小越子正要告退,却见龙锡忽然回过头来,嘴角轻轻上扬,虽是淡笑,看着更增潇洒英俊,然而那其中却透出一股狠戾的味道。
    小越子身上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就跪下去了,低着头,也不敢说话,更不知自己是怎么就惹了王爷不高兴。
    却听龙锡淡淡道:「模样长得倒还过得去,不过既然雁亭不喜欢,那也就没办法了。舌头还算灵巧,留着吧。」
    他话音落,立刻就有两个侍卫应了一声,上前拉起瘫成软泥的小越子。一直到走了好几步,方听见左雁亭颤抖着的大吼声:「站……站住。」
    如果是在平时,两个侍卫才不理会左雁亭呢。凭什么?我们可都是直接受命于王爷的,你谁啊你?凭什么你叫我们站住我们就得站住啊。
    不过现在情形不同了。这位左公子虽然来王府的日子短,但在王爷身边伺候的,谁不知道他的地位啊?眼下王爷还没纳王妃,估计对方也就差不多是这个地位了,而且据王爷身边的大丫鬟预测,很有可能就因为这位左公子,未来的王妃也就烟消云散了。
    因此两个侍卫只好硬生生停了脚步,回转身去看着龙锡,意思是要他拿主意。
    左雁亭在龙锡下令的那一刻就惊呆了,以至于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儿来。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龙锡,声音抖得好像风中黄叶:「我……我……我想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儿?」
    龙锡懒懒的看了小越子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说他年少貌美吗?那就是他的错了。雁亭,本王要让你知道,本王的心里只有你一个,其他的人,本王是看都不看在眼里的……」
    「你放屁。」
    左雁亭实在是忍不住了。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千遍要隐忍好,就算知道以龙锡的身份,人命于他和草芥没什么两样也好。但当这种残酷的事情真的活生生发生在他眼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愤怒了,愤怒的连一向的斯文都彻底丢掉。
    四周站着不少侍卫和丫鬟,此时全都低了头,心想哎哟我的公子喂,你可真够大无畏的。敢说咱们王爷说话是放屁的,估计从他出生到现在,也就只有你一个了,这是什么?这就是恃宠生娇啊,哎哟这可要不得啊公子。嗯,先看看王爷怎么说吧。
    龙锡也被左雁亭一句话骂糊涂了。眨了两下眼睛,盯着左雁亭看,只见他一双水样明眸几乎竖了起来,两道细长的眉毛也蹙在了一起,一张脸大概是因为愤怒的关系,染上淡淡红晕,真个是面赛桃花。单薄的胸膛不停起伏着,显示出此时他真的是愤怒至极。
    「怎么了?这又不是你家的猪牛羊,我也是为了讨你的欢心啊,至于就气成这样儿吗?」龙锡只觉这样的左雁亭,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可爱,于是连忙上前一步,帮着他抚胸口,嘿嘿,鲜嫩嫩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啊。
    「可他……他是人啊……」
    左雁亭看着似乎还不明所以的龙锡,所有的怒气就如同是碰上一堵墙,只能憋在心中。没错,眼前这个人,任意妄为,残酷狡猾,他……他何曾把别人当人看,所有人在他的眼里,不过就是牲畜一样,想怎样残杀,就怎样残杀。
    「好了好了……」龙锡见左雁亭的眼泪直在眼圈里打转,连忙好脾气的哄了两句,呵呵笑道:「是我心急了,我只怕你以为我对他有什么情愫,所以忍不住就想动用残酷手段,好叫你知道,我根本是不把他放在心上的,在我心里只有你一个。既然你不喜欢,放了他就是,其实有什么,不过是在他脸上划一道而已,过两天就不痛了……」
    他一边说一边就搂着左雁亭往亭子里走,那边逃过一劫的小越子差点儿吓傻了,勉强提着软成面条的腿拼命挪动,心里一边告诉自己:再也不上王爷和左公子跟前儿了,记得和那几个漂亮的兄弟通个气,那……那哪是什么得赏钱的好地方,分明就是地狱啊。
    左雁亭心事重重,虽然午饭摆了上来,他也没什么心思吃。刚刚龙锡的行为让他心胆俱寒。
    以前他也知道龙锡心狠手辣,知道这人表面上是亲王,但其实就是个有权有势的大魔头。然而毕竟和他相交了一年多,所以心里即便清楚,但感情上,却总是时时处于矛盾之中,虽然恨极了对方,骨子里也怕,但却并没有怕到极致,所以他敢违命,也敢暗中想着逃跑的事情。
    但是龙锡刚刚那个举动,却又一次震撼了他。让他不禁开始想着万一逃跑不成功的话,自己该怎么办?龙锡是不是就会把气撒到家人头上。他们有可能承受得起对方的怒火吗?
    一想到家人的危险处境,左雁亭几乎崩溃,就在这一瞬间,他都想放弃逃走的念头了,爹娘和爷爷奶奶,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他们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龙锡微微笑着,夹了一块鱼皮送到左雁亭嘴边:「来,张嘴,把它吃了,很香的哦。」
    其实不是有意要吓唬左雁亭的,只是看到他对那个小越子的容貌似乎有些在意,所以怕他误会自己在府中和那些漂亮太监侍女有染,才下了那个命令。如今想想,大概是自己多心了,雁亭并不是不快,以他的性子,他心里定是疑惑自己身边这么多漂亮的人,为何却还将魔爪伸向了他。
    不过效果倒不错,省得以后自己再叫他来,总是推三阻四的。龙锡很满意这个结果,看着左雁亭垂下目光,思索了一下,才很不情愿的将那块鱼皮咬进嘴里,他的心顿时又痒痒起来,向身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侍女会意,悄悄向其他人招了招手,于是众人便都鱼贯退出,最后一个轻轻关上门。
    左雁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心里挣扎着到底要不要寻找机会逃跑,若逃跑的话,又要怎样甩掉那武功高强的黑衣人。他必须一下子就成功,因为一旦不成功,龙锡是不可能给他机会重来第二次的,到时只怕亲人族人都要被自己连累了。
    因此他也没发现那些退了出去的小厮和丫鬟们。等到醒觉时,已是晚了。
    「那……那些人呢?」他四处张望着,然而面前只有一个正拿着酒杯轻轻微笑的可恶家伙,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向窗外看去,除了一簇簇的树冠和远处的水光山色,更是连条能跳窗而逃的退路都没有,当然,前提是他能从龙锡手中逃出的话。
    「本王嫌他们太碍眼,所以都打发走了。」龙锡笑的越发邪佞,握着酒杯就来到左雁亭身边,不由分说便搂住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雁亭,你说你这次不听话,我该怎么罚你呢?」
    「你……你……」左雁亭一下红了脸,但紧接着面色又惨白一片,结结巴巴的叫道:「你……这……还是大白天,你……你是禽兽吗?就不能……不能等到晚上?」
    「我倒是有心想等,但那是在你昨日就回来的情况下。到如今,我们已错过了昨晚的良宵,你让我还怎么等得呢?」
    龙锡一边说,就一边将手中酒杯凑到左雁亭嘴边:「来,把这杯酒喝了吧,乖乖喝了,我就原谅你昨日忤逆不回的罪,不然,嗯,可别说我没提醒过你哦,我倒还真想和你试一些花样繁多的玩法。」
    左雁亭又气又恨又羞,可知道龙锡是说得出做得到的,无奈之下只好强忍羞窘,将那一杯酒尽数喝下。
    他本不善饮,更何况过去喝的都是些桂花酿水果酒之类蜜水儿般的甜酒,此时却不知龙锡这杯里装的是什么,一入喉便觉一股辛辣之气在喉间烧着,忍不住咳了起来,好在那杯子小,一口就完事儿,不然只怕是要呛到了。
    「怎么了?这就呛着了?雁亭你也太不胜酒力了,看来以后还是要锻炼锻炼啊。」龙锡假惺惺的一边说着,就扶住了弯腰的左雁亭,双手摆弄了几下,对方的衣襟便敞开了。
    「龙锡……」左雁亭急了,怎么也没想到龙锡真的会在大白天就动手,拼命推拒着,一边恨恨道:「这是什么地方?被人看到,我不过是一介草民,你可是王爷,到时被人在皇上面前说几句话,就有你受的,你……你给我住手。」
    龙锡却是满不在乎。一只手掌顺着中衣的襟口就滑了进去,放肆的在那光滑肌肤上游移抚摸,一边呵呵笑道:「多谢雁亭记挂着我的前程,不过你放心吧。这里地处山顶,没人会看见的,所以你也不用害羞了。便是有人在父皇面前进言,我又不是太子,品德也不须太过端正,我怕什么?」
    一边说着,早死死搂住左雁亭,不肯让他挣扎,就在那粉嫩的脸蛋上亲了好几口,手掌寻到胸膛上的茱萸,只轻轻把玩了几下,便让敏感的左雁亭失了挣扎力气。
    「不要……龙锡,我……我不想在这里……」左雁亭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只好软下声音,虽然他知道这个也同样没有用,也许看到自己落泪,反而会让龙锡更加兴奋,但是一想到要在这种四面开窗的公共地方,他就忍不住要软弱流泪,就算这是高处,不可能被人看见,但发自心底的恐慌和抗拒是没办法排除的。
    「怎么了?怎么这么就哭了?」龙锡本是信心满满的要和左雁亭在这里做一次的,自觉在这里有不尽的情趣,然而看左雁亭面色白得吓人,一双眼睛里只知道流泪,他心知对方一直遵守孔孟之道,对这种放肆的性爱的确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因此心里虽然痒痒,却也只能作罢。
    「行了,不在这里做了。」叹了口气,龙锡觉得说出这句话之后,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唉,明明期待了好几天的,可谁知这书呆子如此不解风情,算了算了,自己又不是只想图着眼前欢快,是要天长地久的。如果硬来的话,只怕要让对方恨一辈子了,虽然即使不硬来,大概也要被恨一辈子,但谁让他舍不得呢。
    左雁亭看着龙锡满脸不甘愿的把手抽了出来,然后替他系好中衣和外衣的腰带,又拿出随身丝帕替他擦去脸上泪痕,心中犹自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过了一劫,这家伙……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不强人所难的好品德?
    「看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就这样放过你啊,还不是你哭得太凶,弄得我好像强暴你似的。」龙锡恨恨看了左雁亭一眼,又用手指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再看,再看我就动手了,不信你摸摸,我兄弟这时候还没低下头去呢。」
    左雁亭吓得连忙一步跳开,别过头假装看窗外风景,一边小声道:「难道你这还不算强暴吗?我本来就不愿意。」
    话音刚落,就见龙锡帅气的脸孔猛然出现在他面前,嘴角上扬着,明显就是在坏笑,然后听他轻声道:「也是啊,你的确是不愿意的,既然如此,那我这流氓的罪名是背定了嘛,我还何必有什么顾虑呢……」
    「不……不是……」左雁亭吓得起身又后退了几步,险些退出了亭子,那亭外便是石阶,一旦退出去,势必要滚下去了。好在龙锡眼疾手快,连忙上前一把将他拉住,方稳住了身形。
    「我又不是老虎,你至于怕成这样吗?」龙锡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然后顺手牵住他的手,呵呵笑道:「走了,我带你看鱼去,前些日子别人送了我几条大水泡,漂亮可爱得很呢。」言罢也不管左雁亭同不同意,拉着他就往外走。
    第六章
    从被强暴演变成去看金鱼,这已经让左雁亭十分的庆幸了,因此也就不反抗,安静的随着龙锡往前面池子里走去。
    不过他们安静下来,后面跟着的那些人却都忍不住要窃窃私语一番,虽然左雁亭耳力不如龙锡那般过人,但是那些私语声越来越大,随着微风就吹送进了他的耳朵里。
    「怎么着?这就完事儿了?不可能啊,咱们王爷怎舍得这样快手快脚的结束战斗?」
    「什么战斗,那点儿功夫连脱衣服都不够的,哪里就能结束了?你还没看出来吗?王爷怜惜着左公子呢,大概看他不愿,也就不做了。」
    「扯淡的吧?咱们王爷有这么好心?什么时候他能替人着想到这个地步了?」
    「喂……」左雁亭实在听不下去了,那些人议论的话,连他这饱受孔孟熏陶的斯文书生都能听懂,他就不信龙锡会不解其意,有这样乱嚼舌头的下人,他怎的倒没了威风,也不说惩罚惩罚。
    「干什么?」龙锡回过头来:「可是走得累了?那我背你吧。」言罢就果真动作起来,似乎是要把左雁亭背起。
    左雁亭吓得连忙摇手,一张脸也涨红了,小声道:「我……谁用你背,这几步路还难不倒我,我……我是想问你,你……你耳朵聋了吗?那些……那些下人在说你的坏话啊。」
    「坏话?是吗?我没有听到啊。」龙锡歪了歪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左雁亭:「在哪里?你听到什么了?」
    「你……你真没听到?」左雁亭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满面正色的龙锡,然后回头望了望,结结巴巴道:「刚刚……刚刚他们说你……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就……」结束战斗这种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了,左雁亭垂下眼帘,暗道算了,他的下人们说他坏话,我管个什么劲儿。
    「哦,你说这个啊。」意外的,龙锡脸上却带了笑意,然后他满不在乎的挖了挖耳朵,得意道:「这哪算得上什么坏话,正因为素日跟着我的这些人都是很了解我的能力,知道我上来性子,有可能一夜金枪不倒,所以他们才生出疑惑,这也不奇怪啊……」
    话音未落,只觉腿弯上挨了一脚,接着左雁亭怒气冲冲道:「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我真是得了失心疯,才会……才会管你们的事。」话音落,他已经怒气冲冲的向前走了好几步。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雁亭现在也算是王府的主人,如果觉得他们言语间有不当的地方,当然可以管教管教。」
    龙锡占了口头便宜,哪肯放松,涎着脸就追了上去,搂住左雁亭的腰:「看吧,你又不认识路,到底走岔了吧?鱼池是在那一边呢。」
    「我……我才不是走岔,我是担心真到了鱼池边,我会忍不住把你这没正经的花花王爷给踹进去,到时候连累了我的爹娘亲人坐牢,就不划算了。」左雁亭恶狠狠的看了龙锡一眼,却见他眼带笑意的看着自己,一向深邃的眸子中,盛着满满的温柔。
    他不由得愣了一下,然后才醒悟自己又造次了。真是懊恼,不管之前怎么在心里说不能相信这家伙的无害表相,不能口无遮拦,犯下不敬罪名,但一到脾气上来,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最可恨那些下人们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此时又在后边议论起为什么龙锡会说他也是王府的主人,最后他们一致得出结论,左雁亭是以王府女主人的身份存在的。只把他恨得牙根儿都痒痒,恨不得把那些口无遮拦的王八蛋都赶出去。
    龙锡却似乎对下人们的结论很满意。带着左雁亭来到鱼池边看了会儿鱼。那池里也有几枝荷花,只是还未盛放,莲叶间锦鲤和其他种类的金鱼嬉戏玩耍,左雁亭向池子里撒了一些鱼食,就引得它们争相浮上来,情景十分有趣。
    龙锡见爱人玩得高兴,心里也十分舒畅,之前因为左雁亭拒不回来而引起的怒火,此时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忽见几个丫鬟手里拿着长长的东西走过来,到他面前福了一福后道:「王爷,这是宫里刚刚赐下来的鱼竿,说是闽渡国进上的,能钓起来几百斤的大鱼呢。」
    龙锡笑道:「父皇真会送东西,我正想着和雁亭要去湖边钓鱼呢。」一边说就拿过那鱼竿来,递给左雁亭一支,微笑道:「有什么出奇的?我们国家又不是没有能钓大鱼的竿子,不过费点事儿罢了,唔,这材料倒是名贵,竟然是紫竹的。」
    「可不是嘛,这一根还是檀香的杆儿呢。」丫鬟们也笑了。却听左雁亭轻声道:「那种小国家,又有什么东西可以进贡来的,咱们看着普通的东西,于他们也都算是好的了吧,不然以我国之威,他们哪里敢糊弄。」
    龙锡点头道:「雁亭说的没错。说是万国来朝,其实说穿了,好多小国送的东西都不起眼,不过当中也有些新鲜的玩意儿罢了。父皇体恤他们国小力微,哪一年回的礼不是让他们称羡不已的?因此这许多年来,着实又添了好几十个来进贡的国家呢,倒不是真心的臣服,就是冲着那些回礼去的。」
    他一句话把左雁亭逗笑了,点头道:「那也罢了,咱们国家和他们比起来,算是财大气粗的,一点小小回礼又算得了什么。」一边说着,龙锡早已等不及,拉着左雁亭来到了湖边。
    不一会儿,便见几个船夫撑着一艘大船过来了,他便拉着左雁亭的手上了船,见爱人的眼中露出惊讶之意,不由得笑道:「怎么了?又看见什么新奇东西了?总不会是没见过船吧?」
    左雁亭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视线,呐呐道:「船自然是见过的,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船,你素日在府里,弄这么大船做什么?又不是要出海?」
    龙锡哈哈笑道:「这船就叫大了?雁亭你真是会说笑,改日我们进宫,我让你坐坐御花园万寿海里的船,那才叫一个大一个金碧辉煌呢,我这府里嘛,也就是马马虎虎预备下几条稍好点的罢了。不是说这鱼竿能钓大鱼吗?万一咱们钓上几百斤的大鱼,船若太小,都得被那鱼给掀翻了。」
    左雁亭忍不住摇头失笑,轻声道:「你当我是傻子呢?几百斤的大鱼,那要是海里的,如今你这湖虽大,若有那几十斤的鱼,也便是十分了不起的了,还想着几百斤的鱼呢。」
    龙锡一时语塞,但他哪里肯在左雁亭的面前落了面子,因此眼珠一转,便凑近他耳边小声笑道:「有没有鱼且不去说,其实我要这大船,还有个目的,雁亭,你知不知道那船舱里多宽敞舒服?不如等下我们就在那里试着做做好不好?波光粼粼船儿摇荡,云雨起来必定别有一番滋味。」
    左雁亭直到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才醒悟到他说的是什么。不由气得咬牙瞪眼,若不是还顾忌着对方的身份,早一脚把他蹬下去了。赌气坐到船头不理他,只和那船夫说话。
    龙锡在后面耸了耸肩,刚刚不过是为了找回面子故意羞左雁亭的,只不过此时认真想起来,倒觉自己临时想出的这个主意着实不错,若是真能在船儿摇荡的时候和心上人一起共赴云雨,最好再有一些花样可玩,那还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因此心下暗暗计议定了,暗道一定要找个时间试一试。
    左雁亭哪里知道龙锡心里转的那些龌龊心思,须臾间船已经划到了湖水中央,渔夫憨笑道:「王爷,这里的水是最深的,鱼又多又大,便在这里下钩吧。」
    龙锡点点头,来到左雁亭身边坐下,立时有几个小厮走过来,在他们身边各放下一个大木桶,桶里都装了一半的水,往钩上拴鱼饵也有专门的人,左雁亭只管把鱼线往水里一抛,然后静静等着鱼儿上钩就行了。
    「雁亭,不如我们打赌,谁钓的鱼多,谁就要请对方在香满楼里吃一顿饭,如何?」龙锡放了钩儿,嘴也不肯闲着,变着花样的和左雁亭闲聊。
    「你消停点儿吧,王爷是什么身份?难道还想着香满楼的一顿饭?我可是出不起那些银子。别凑过来,把我的鱼吓跑了你会负责吗?」
    两人就这样一边斗嘴一边看着水面。他们身后的那些下人们一个个看得眼睛都直了,暗道真是天下奇闻了,王爷什么时候对别人会这么容忍的,啧啧,被人说了还一脸笑意呢。啧啧,情网啊,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都逃不过。
    一下午悠闲时光转眼过去,夕阳下山的时候,两人都有收获,左雁亭钓了几尾一尺来长的鲤鱼桂鱼。龙锡就更了不得,栓了肉块的鱼钩果真钓上三尾二三十斤重的大鱼,桶里装不下,在船上直扑腾。
    左雁亭心善,看见那大鱼在甲板上翻滚,就觉心有不忍,叹气道:「何苦来,不知经过多少年月才长到这么大,王爷,我们又不是没有鱼吃,你和我这桶里的鱼也就尽够了,何苦还要多伤性命?」
    龙锡知道左雁亭是信佛的,平日里也经常去白云寺进香。因笑道:「既如此,便替你积点功德,把这些鱼都放了吧,只留这条最大的,不但咱们吃,也要给父皇母妃进一些去,也不辜负了他们赐下这两根鱼竿。众生平等,那大鱼就如老人,反正活的岁月够长了,以它一命换了这些小鱼生机,这买卖稳赚不亏的。」
    一边说着,就将那桶里的鱼全都倒进了湖水里。左雁亭没想到他真能这样做,尤其听到他说为自己积点德,不知为什么,心就颤了一下。待听到后来,又忍不住笑,摇头道:「什么稳赚不亏,你难道是商人吗?也不怕低了自己的身份。」
    龙锡看上去十分高兴,让小厮们在后面抬着鱼,他和左雁亭在前边走着,只听后面那些人又议论起来。不过这一回的话他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自己平日钓上一只虾都不舍得放过,还要煮了吃,如今那么多鱼说放就放?好吧,就算这话让雁亭听了或许会有点感动,但至于就把他说的那般小气吗?连只虾都不放过,切!
    一边想着,就忍不住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