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几日前，陈小二便通过随身新闻，了解到了一切。
    这场大清洗，就会在秋试之后。
    届时，朝廷所有派系势力，都将开始重新大洗牌。而首当其中的，便是二相。
    “只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 那小皇帝得知内阁制后，竟然是选择告诉了太妃。”
    陈小二想着，不由看了眼陈长寿，“父亲之前说，不会有更激烈的争斗，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一早就料定了，小皇帝不会跟太妃死斗。”
    想着，陈小二忽然明白小皇帝打得是什么主意了。
    “跟捧杀是一个道理吗……”
    “先是出招, 然后故意引出一批在朝中门生故吏遍地的老臣, 然后让太妃杀。”
    “如此，太妃也就得罪了更多的人。”
    “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的道理一样，为此不惜牺牲掉一批可能支持自己的老臣。”
    “这小皇帝够狠！”
    将这些想法暂时压下，陈小二看着皱眉沉思的父亲，“秋试之后，太妃必然会镇杀一批人。”
    “之后，顺势安插一批人，也就完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大清洗。”
    “届时，朝中上下一心，也就彻底成了太妃的一言堂了。”
    “你有什么想法？”陈长寿见陈小二皱眉不语，不由出声。
    见父亲问起自己，陈小二组织了一番语言，道：“我想请教父亲一个问题。”
    陈长寿面上浮现出一抹好奇之色，不过还是道：“什么问题？”
    陈小二撇了眼陈长寿，道：
    “如果有一天，太妃或者皇帝要父亲选择一方站队, 你选择哪一方？”
    陈长寿一怔。
    他没想到陈小二会问他这个问题。
    陈长寿沉思片刻后, 摇摇头，道：“我希望陛下可以赢得与太妃的争斗。”
    “如果在双方决战之前，要我选择一方加入的话，我想我会选择陛下。”
    出乎意料的，陈长寿选择了小皇帝。
    之前，陈长寿可是对太妃也非常推崇，认为盛阳不能没有太妃。
    但真正到战队选择上，他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皇帝。
    “是因为天地君亲师之类的教条伦常？”想到古代人都比较在意这些，陈小二问道。
    陈长寿摇摇头，笑道：“那是腐儒，你爹我可不是。”
    说完，陈长寿长叹一声，道：“是为了报答太宗，太子的知遇之恩。”
    “如果没有太子当年的帮助，太宗的赏识与培养，我或许活不到现在。”
    “更不可能掌控京兆大营。”
    “你见过从古至今，出了你爹我，有哪个京兆府，握有京兆大营的？”
    陈小二一想，还真是如此。
    京兆府尹这官，从古至今都很尴尬，也很危险。
    可从未有一个像陈长寿这般，能这么有权的。
    一整个护卫京都安全的京兆大营，都是他一手在掌控。
    这基本相当于是把皇帝的命，都交给了一个外人。
    一旦陈长寿反了，或者勾结外部，那可以说分分钟推翻皇帝。
    太宗能把京兆大营交给陈长寿，足以看出对他是何等的信任。
    “既然决定站队皇帝，那父亲还是造作打算，这京都或许就要大洗牌了。”陈小二说着，站起了身。
    有些话，他不能说，因为解释不清。
    但他相信父亲能明白。
    一旦内阁成立，那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太妃对盛阳会是绝对掌控。
    这个时候，陈长寿如果还想站队皇帝，那就要看清形式。
    暂时臣服的好！
    否则，如果那太妃有称帝之心，怕是接下来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这个具备威胁性的京兆府尹了。
    “孩儿先告退。”躬身一礼，陈小二转身出了书房。
    看着陈小二离去耳朵背影，陈长寿目光凝重。
    “小二这是在提醒我什么吗…”
    陈小二刚一出书房，
    就见憨憨温如仙带着一个仆人，走了过来。
    仆人手里还端着一锅冒着热气的砂锅。
    “小二。”看到陈小二，憨憨招了招手。
    “母亲。”
    挥手示意陈小二不用多礼后，憨憨示意仆人把砂锅拿来，笑着道：
    “小二，快过来，这是我做的红烧土鸡，给你尝尝。”
    红烧土鸡块？陈小二神色狐疑，这憨憨做的饭，能吃吗？
    看着憨憨掀开盖子，一股酱香味扑面而来。
    陈小二眼前微微一亮。
    没想到这温王长女，从小锦衣玉食的，还有这一手厨艺？
    这憨憨画画不怎么样，厨艺到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来，张嘴。”
    憨憨拿筷子夹着一块冒着热气的鸡块，吹了吹，递到陈小二嘴边。
    “啧，不错。”
    嚼着香酥鲜嫩的鸡块，陈小二对着温如仙竖起了大拇指。
    “哼哼，好吃吧？”憨憨得意的扬了扬下巴，一副我做的就是好吃的模样。
    “母亲的手艺，真不错！”陈小二这次是发自内心的。
    “嗯，厨房还有，等会我让人给你送去一锅，这个是给你爹的。”
    憨憨合上盖子说道。
    “多谢母亲。”陈小二躬身一礼。
    “嗯嗯，回去吧。”憨憨拍了拍陈小二的肩膀，然后走向书房。
    “要是能放弃作画，改做饭，我倒是愿意天天给她试菜……”
    笑着摇摇头，陈小二转身离开。
    ……
    三日后。
    秋试开始。
    秋试分为南北两场，南场设立在国子监，北场则设立在白马书院。
    之所以分为南北场，到不是因为两个派系彼此对立如何如何。
    而是因为，当年太祖初定天下。
    举办首次恩科，因为北方初定，战乱连年，盗贼丛生，妖物横行。
    大批北方学子无法顺利抵达京都。
    导致一场恩科，竟然只有南方学子参加。
    太祖大怒之下，下令荡平北方妖物，与作乱的盗贼。
    之后更是重新专为北方学子开设一场恩科。
    为了纪念太宗，南北两场恩科的传统也就保留了下来。
    当然，如今的南北场，已经不在以地区划分，而是以人数划区。
    后来太妃掌权，为了扶持白马书院，便将北场考点，划到了白马书院。
    一连三日，
    国子监上空，青云滚动，异象纷纷。
    无数学子书写心中抱负。
    青气滚动翻涌间，铺垫盖地，将整个京都笼罩。
    京都外的妖物，更是被馋的直流口水。
    嘶吼纷纷。
    …
    “少爷，有你的信。”
    一个仆人将一封信，递了过来。
    陈小二接过信，拆看一看，上面有一行清秀大气的小字：
    东城，醉仙楼九楼，天子九号雅间——柯南。
    “柯南？”
    陈小二眼底有诧异之色浮现。
    “啧！这坏女人好久没她的动静了……”
    想到那个脸上总是挂着痞痞坏笑的女人，陈小二会心一笑。
    “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