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主动出击
    夜深人静，石耀华又是单身居住，宅子里空无一人，两人几步来到了房门前。
    房门上了锁，可惜方如今自己并没有开锁的技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要说开锁，还得是情报组的人更专业，他们更加擅长这方面的手艺。
    无论是什么样的锁具，到了这些人的手里，用不了片刻就会被打开，而他们凭借的只不过是一根细细的铁丝而已。
    奈何行动组和情报组之间一直交恶，方如今就算是虚心求教，对方也未必肯教。
    方如今一直认为技多不压身，他感觉自己在情报业务方面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等有空了得把开锁技术练练，以后肯定用得着。
    “如今，你去看看窗户。”王韦忠一边吩咐，一边掏出了钥匙包。
    竟然带着专业的开锁工具。
    方如今眼前一亮，原来老师傅就在身边，看来以后得拜师学艺了。
    他注意到房屋的各个窗户都是从里面锁死的，而且在窗台上也撒了细细的香灰。
    “走吧，房间里做了多处标记，就是为了防止外人闯入，这已经足以证明石耀华是日本间谍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就是暗中跟踪监视他，一定会拿到更有利的证据！”
    在工作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将工作做完了。
    “谁啊？别按了，来了，来了……”女护士带着些许的起床气，一路走到了一楼的门口。
    他总觉得石耀华的家里不可能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警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进货的钱都被偷走了，还有我爹的棺材本儿！”
    即便到时候焦委员也不敢站出来为一个日本间谍说话，这也是要引众怒的，这些常年混迹在官场的老油条，明哲保身的工夫一流。
    方如今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反正屋子是不准备给石耀华还原的。
    石耀华微微俯下身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小李，我家里有点事，这边你先盯一下！我回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啊……？石医生……什么事？”女护士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
    燕子门是旧时天津西青区的一个门派，主要以轻功为主。
    石耀华嘴角微微勾起来，随着这一丝笑容的出现，脸上抑郁的表情瞬间一扫而光。
    一个警察心里也是有气，随口说了一句，岂料一下子惹了众怒，苦主们纷纷将矛头对准了他。
    这种过路的飞贼一般都是在一个地方做案之后，迅速转战，少则三五天，长则一周时间，不会停留太长时间。
    “好了，好了，诸位，诸位，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追查这些盗窃犯的，大家做好登记后，耐心回家等待。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即通知你们的，回吧，回吧……”
    石耀华笑着点头：“那就好，麻烦你了。我去去就来。不会耽搁太长时间的，最多一个小时！”
    方如今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还想争取一下。
    从楼梯上走下来，石耀华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将揣在口袋里的纸包打开，抽出一只擦拭的锃亮的手枪插在了腰间。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急促地响了起来。
    放下电话，他伸手从办公桌下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纸包，揣进了口袋，快步走向隔壁的护士值班室。
    证据找到了，他们就没有了那么多的顾忌，可以直接对石耀华下手。
    刚刚睡着的女护士十分不悦地从桌子上爬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小腿，脚步踉跄地下楼开门。
    王韦忠拍拍双手，走到了方如今的面前。
    王韦忠眼睛微微眯起来：“哦？”
    如今目标已经锁定，所缺的只是能够证明石耀华是日本间谍的证据。
    毕竟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日本特工，在一些细节方面处理的非常到位，不会留下什么纰漏。
    王韦忠停下手中动作，疑惑地看过来：“为什么要破窗？”
    接着，他轻轻拨弄匕首，一点点地将插销移开。
    他们练习的轻功，其实就是通过一种特殊训练方法来提高自己的跳跃力，再借助各种建筑、物件实现飞檐走壁、闪展腾挪。
    方如今在床板的夹层中找到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五条小黄鱼，还有一千多块法币和一百多块大洋。
    所谓的轻功—燕子三超水、燕子十八翻、燕子冲天等等，招式听着很好听，但实际上远不是一纵身就能飞上房檐、大树。
    益民诊所二楼，医生值班室的门虚掩着，一线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稳约地可以听见钢笔落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响。
    “这帮天杀的小偷儿，我们夫妻两个辛辛苦苦攒了三年多的积蓄，都被偷走了，这可让我们以后怎么活啊？”
    正写着，他发现办公桌上的日历一角微微翘起，眉头微微一皱，伸手将那一角抚平，眉头这才展开。
    一切都没有发现不对的地方，只是方如今总觉的这个家里，有些过于干净了，好像刻意打扫过一样。
    荣德基已经在他手里羁押了一段时间了，谍报战场上瞬息万变，随时都可能有意外发生。
    方如今立即想到了化名为梁清轩的石耀华，在挑唆徐阿大试探王令朝的时候，曾经留着小胡子，现在他为了销毁证据，烧掉小胡子和衣物非常合理。
    “小李，醒醒，醒醒……”
    唯一有些不对劲的地方是厨房，方如今和王韦忠站在厨房里里，同时吸了吸鼻子。
    他稍微点了点，便装进了衣兜，也算是特高课组织做贡献了。
    今天晚上值班，诊所里只有他和一个女护士。
    他看了看正在开锁的王韦忠，淡淡一笑，低声道：“师兄，现在你我就是江洋大盗了，你负责撬锁，我负责破窗。”
    还是方如今的脑袋瓜转的快。
    窗扇也被他用力地甩在了两边，玻璃差点磕碎。
    他伸了个懒腰，从抽屉里拿出龙井茶倒在杯子里，起身去倒了一杯热水，重新坐到椅子上闭目养神。
    “急救的一些措施我都教过你的，没有忘记吧？”
    石耀华也曾经听说过燕子门，但所知的燕子门的门人一直都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看来这次多半是有飞贼假借燕子门的名义。
    方如今对着师兄伸出了大拇指，这就是蛮力和技术之间的差距了。
    王韦忠恍然，钱物到手才是王道，用不着绣儿。
    “行了，行了，别哭丧着脸了，昨夜在城东也发生了多起盗窃案，还都是大户人家，你们这点小钱算什么？”
    可是，还是被王韦忠领先了一步。
    女护士摇摇头：“石医生，你家里有事就赶紧走吧，这边我能应付！”
    “咔嚓！”门锁开了。
    “因为所谓的燕子门江洋大盗已经作案多起，警察正在全城搜捕，他们不可能在临城逗留太长时间，应该是抓紧时间多干上几票就迅速离开。既然时间紧迫，这手段上也就用不着那么讲究了。”
    事实上，不只他的家，周边一公里多的范围内发生了多起盗窃案，警察忙的脚不沾地。
    他的工作向来是一丝不苟，对每天的工作都要进行认真的复盘，没有特殊情况，向来是雷打不动。
    石耀华的家附近，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两三分钟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端起茶杯，轻轻此吹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茶香沁人心脾，他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
    这边田边恭司的案子要抓紧时间结案，否则他自己手里那一大摊子事情根本没法解决，特别是荣德基的处置问题，必须要加快了。
    方如今随身带着薄刃的匕首，将匕首轻轻插在两扇窗户的缝隙当中，手腕轻轻一挑，就找到了里面的插销。
    这两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必须要好好地理一下思路才行。
    但以往都是小打小闹的，没有闹得像现在这样满城风雨。
    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临城来了飞贼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今天来诊所看病的很多病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急促的说话声，石耀华的眉头皱成了一团，脸色也愈发地阴沉了下来。
    若是刻意地消除进入宅子里的踪迹，以石耀华的机警，反倒是会令他生疑。
    身穿一身白大褂的石耀华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地登记今天的坐诊情况。
    石耀华完全可以泡上一杯茶水，优哉游哉地看看报纸，或者是听听广播，但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不是复盘坐诊情况，就是查看病人的病例。
    这些飞贼也太嚣张了，完全无视临城警察的存在。
    夜色混暗，不注意看根本不发现不了，看的出来这个石耀华做事很仔细。
    他没有刻意的隐藏痕迹，反正最后也瞒不过石耀华，还不如把入室盗窃的戏码演得更加足一些。
    另一个警察赶紧解释，打圆场。
    石耀华微微皱眉，马上要十二点了，竟然又有急诊病人了，还真是不让人消停。
    王韦忠出声道：“烧过布料！”
    方如今不禁苦笑，之前设定的身份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完全施展不开手脚。
    算起来，他这里已经存了五百余份病人的病例了，各种身份的人都有，这对于他而言，是一笔非常宝贵的财富。
    毕竟荣德基看上去很像是红党分子，是临城调查室一直都在盯着的目标。
    两人只是在厨房里简单地看了看，并没有动手翻动。
    益民诊所和最近的警所只隔着一条街，安全上还是有保障的。
    她也是从业两年多的老护士了，耳濡目染之下，一般的外伤和感冒伤风之类的病症完全可以独立处置。
    “哦……”女护士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脑袋有些木木的。
    一般的时候，晚上值班是没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应付一些突发事情，比如打架斗殴造成的外伤，附近市民突发疾病，等等。
    石耀华刚刚离开诊所十来分钟的时间，诊所大门上的门铃便急促地响了起来。
    看了看时间还早，便对王韦忠说：“师兄，家里也太干净了，要不要再搜搜？”
    在王韦忠抬脚迈进门槛的时候，窗户也被方如今打开了。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往清水巷附近其他失窃的地方走去。
    王韦忠一摊双手：“继续搜是没有问题，但总不可能将重点放在厨房和储物间这种地方吧？你忘记了，咱们是入室盗窃的江洋大盗！”
    要说进入石耀华的家中搜查不留下一点痕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们才设计了一出江洋大盗来临城作案的戏码，为的就是不要惊动他。
    石耀华一路走来，看到了太多类似的情景。
    查看病人的病例，是他最大的爱好。
    当即，两人分工合作在几个房间内搜寻起来，卧室、客厅、厨房、储物间都搜查了一遍，卧室是重点区域，但并没有什么发现。
    屋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物体摆放的整整齐齐，门槛后的地面上撒着香灰，抽屉处夹着头发丝……石耀华的日本间谍身份确认无疑。
    方如今补充：“还有毛发燃烧的气味。”
    他必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将荣德基以任何人都无法挑不出的毛病安全地送出去，这关系太重大了。
    方如今目光一一扫过饭桌、橱柜、灶台、水缸……
    两人通过不同的方式进入了室内，方如今脚上穿的是手工纳的千层底布鞋，进入的时候刻意在窗台的香灰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脚印。
    “师兄，我有个办法，你听听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
    他接起电话：“喂，益民诊所！”
    卧室里的衣服被褥可以被扔的到处都是，但总不能为了偷东西，将锅灶什么的都翻腾一遍吧，这样痕迹太过明显了，反而容易惊了石耀华。
    女护士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呼吸均匀。
    二楼医生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响起，女护士听见了，但回去接电话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伸手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满头鲜血的男子被一个黑脸大汉搀扶着走进来。
    女护士下意识地往旁后退了几步。
    黑脸大汉一脸焦急：“护士，快，救救我的兄弟！他流了很多血，快救救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