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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赌注,极品气血丹
    “好热闹啊!”
    穿过拥挤的人群,灵雀般悦耳的声音自校场入口处传来。
    权贵子弟们瞬间收敛起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恭恭敬敬的站成两列,齐声称道:“参见公主殿下!”
    平阳公主披着一袭华美的留仙长裙,在一众新秀榜上有名的武道天才陪同下缓步而来。
    这些往日里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们,此刻谦卑的簇拥在平阳公主的裙摆后面,无人敢逾矩半分。
    若是往常,公主殿下或许还会邀约两位天榜前十的贤才伴她左右。
    可今天,公主别院来了一位更值得她重视的绝世天才,与他相比,在场众人的风采加在一起,都要稍显逊色。
    这个人,陆长歌很熟悉。齐府幼龙,他曾经的手下败将,也是去年的武科状元,齐斌。
    他已入了禁军,仅一年便被破格提拔,官居从六品振威校尉。奉旨守卫天子的长乐宫,风光无限。
    在众人眼中,也唯有他,有资格独自站在平阳公主的身侧。
    算起来,他与陆长歌也已有三年未见。再见面时,齐斌未曾朝陆长歌的方向看过一眼。
    他如今已是正儿八经的禁军校尉,而对方,却还在科举的泥潭中挣扎。
    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齐斌很自信,就算陆长歌还能高中,到时候他只会飞的更高,走的更远。
    他一辈子也别想赶上自己!
    少顷,有好事者将陆长歌与他们的赌斗一五一十的当众诉说了出来。
    平阳公主顿时来了兴致,微微侧首朝着身后一位背弓青年吩咐道:“昌庭,你也下去比比。”
    背弓青年点了点头,从公主身后站了出来。
    青年长着一张刚毅的面孔,剑眉星目,刚一出场便引得无数少女羞红了脸。
    今日宴饮可不止是平阳公主宴请科举才俊,更是一场权贵之间的聚会。
    除了受邀前来的武道天才外,还有不少出自平京城各家的闺秀。
    女人们的心思总是很简单,除了一睹这些新秀榜奇才的风采外,也算是为自己未来的夫婿考校一番。
    自古在英雄豪杰面前,哪个少女不怀春。科举的前三甲,更是平京各大名门争抢的女婿。
    除了自身潜力外,还要衡量家世。
    例如陆长歌,三年前或许还能博得不少人家青睐,想着将家中不受重视的庶女嫁给他。
    可现如今,比起每年侥幸高中的寒门子弟,陆长歌身上也就多了几分传奇色彩。
    没谁会相信他还能稳夺一甲进士的光耀,那些眼界极高的名门贵女,自然瞧不上他。
    而季昌庭身为侯府嫡长子,更是来年武科状元的热门。虽然比起齐斌稍有不如,可齐国公府的门槛也不是大部分人家高攀的起的。
    更何况单论品貌,季昌庭可比齐斌有过之而无不及。
    陆长歌对他也还算有点印象,当初首开人榜,季昌庭位居第三,仅次于他与齐斌之下。
    他家的昌平侯是自太宗皇帝时传袭下来的爵位,以射术闻名。相传太宗皇帝喜好沙场之事,曾独自带着二十骑深入敌后。
    面对随时会围困而来的蛮族大军,首代昌平侯连引烈弓,一连射出三箭。杀了蛮族三员大将,这才护得太宗突出重围。
    而昌平侯府的独门射术,也代代相传了下来。
    据说昌平侯乃风神后裔,即便狂风加身也丝毫不受影响。其后人中,不乏有利用风向调整射术的高手。
    听到平阳公主派他下场,权贵子弟们纷纷会心一笑,心道有的是陆长歌那小子难堪。
    和昌平侯府家的比骑射,别说是现在的陆长歌,就是放到三年前,都不一定有胜的把握。
    季昌庭解下背后长弓,他的手臂极为修长,几乎不怎么弯腰就能拔起插在地上的羽箭。
    一连拔了五支,装在了坐骑侧面的箭袋里。
    “我就五支箭,赢你足矣。”他倨傲的说道。
    在射术一道上,身为昌平侯嫡长子,他自信不弱于任何人,季昌庭偷偷撇了一眼齐斌,还有他身侧平阳公主那张绝美的脸。
    哪怕是他!
    至于陆长歌,至始至终他都没放在眼里。
    这些天来,太多人在他面前谈起陆长歌的事,听的他都烦了。武道恢复如何,打败傅廷如何,重登新秀榜又如何!
    现如今他是天榜第一,而陆长歌只是区区地榜八十五。这些人的话,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过去人榜第三的身份。
    仿佛在述说着,陆长歌回来了,你的状元之位要不保了。
    笑话!
    “我听说你现在八品了?”季昌庭语气清淡的随口问着,不屑的歪斜着眼:“尔等寒门,就是好大喜功。区区八品,也值得满平京的大呼小叫。”
    陆长歌神色一凝,眼神变得锐利。
    又是寒门二字!
    自从踏入了平阳公主别院,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仿佛都在告诉他,什么是寒门与权贵,什么是阶级,什么是地位。
    他并不讨厌这两个字,出身本就是人无法决定的事,寒门不该是枷锁,反该是他们前进的动力。
    但他很厌恶给寒门套上枷锁的人!
    历代状元、榜眼、探花从未有寒门子弟高中,那他就要做第一个。昌平侯府的射术冠绝天下,他就要以寒门子弟的身份正面击溃他。
    去告诉他们,祖宗的恩泽是福报,却不是他们肆意妄为的资本。
    为了小五,为了还在为科举奋进的同窗,为了天下千万寒门……
    “那就试试。”陆长歌不甘示弱的说道。
    今日傅廷也来了,褪下了黑衣,换了一身喜庆的颜色。
    听到陆长歌斩钉截铁的话语,他落寞的摇了摇头。
    也是在输给陆长歌后,他才知道叔叔提拔回京,还有他的黑刀与秘技……一切都是投靠权贵后的馈赠。
    可笑他还妄图与陆长歌争一争寒门贵子,何其悲哀!
    这一件件让他拉开与同龄人差距的宝物,在权贵眼中,却是稀疏平常。
    生于寒门,只能怪投胎不好。
    今日他们是公主府的贵客,可说不准明日,便会沦为举靶的燕小五。
    看着陆长歌以寒门身份挑战昌平侯嫡子的样子,他感到无比可笑,但内心深处,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嫉妒。
    陆长歌,你何德何能!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打破千年来的阶级秩序!
    如果陆长歌能听到他的心声,那便会回答他,凭手中之刀、心中之气、武人之胆。
    当你不再被外在的不公击垮时,心中自然会升起一分豪气。
    陆长歌随手脱下外袍,对余庆之说道:“庆之,借你的弓一用。”
    见他连自己的弓都没有,众人又是一阵嘲笑。那些看戏的名门闺秀们,捂着红唇,窃窃私语的讨论着他的不自量力。
    女人们的脸上满是不屑,尽管陆长歌相貌亦是丝毫不差,但综合着与季昌庭一比,在她们眼中可就差远了。
    见他还敢不知死活的挑战季昌庭射术,更是又看低了三分,心中不由的给他打上了眼高手低的标签。
    宴饮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平阳公主少有的来了兴致。
    她吩咐下人带来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枚色泽红润的丹丸。
    陆长歌瞬时被丹丸吸引了注意力,他认得那是什么,武道前三品最好的滋补丹丸,气血丹。
    看成色还是极品,对七品之下的武道修行尤有裨益。
    平阳公主微微弯着嘴角,玉指夹起剔透的丹丸,柔声宣布道:“既是赌斗,怎能没有彩头。本宫便以极品气血丹一枚,赏赐给骑射的优胜者。”
    极品气血丹,唯有道宫炼丹一道上的博士方可炼出。即便对于家世不俗的权贵们来说,也是不俗的宝物。
    众人的眼中更是多了几分狂热,可一想到昌平侯府那恐怖射术,却也只能哀叹着拱手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