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还未弄清楚这是什么状况,忽然锁链声大动,淳于将军猛然扑向身边一人。
那人被利爪洞穿,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淳于将军丢入口中。
可怖的咀嚼声传出,所有人惊叫着四散逃开,可院子四处皆是墙壁,他们根本无处躲藏。
淳于将军似乎不太满足,目光追逐着人群,下一刻,庞大身形再次冲出。
杨锦急忙想要上前阻拦,可体内灵蕴好像被封印住似的,毫无反应!
一身法术神通全都用不出来,就连黑魂妖和敖烈三太子也联系不上。
杨锦惊愕地抬头瞧去,正巧看到淳于将军身后锁链绷的笔直,其身形骤然一窒,利爪堪堪停在人群面前。
所有人都吓傻了,不少人腿脚一软瘫坐在地。
过了好半天,众人才反应过来,眼前这只可怕鬼怪被锁链束缚,活动范围有限,只要躲在墙角边,就不会有事。
淳于将军不断朝着众人嘶吼,可无论他如何挣扎,就是无法挣脱锁链。
杨锦看到这一幕,不禁回想起刚刚皇宫内的情景。
难道这副本是将外面发生之事映射过来了吗?
正在杨锦惊疑不定之时,一面墙壁上渐渐浮现出几行白字。
“长生府三司之审第一审:生死票举。”
“是否要将此鬼怪放逐到逻娑城内,若全举赞同,鬼怪入城,所有人恢复自由,若全举否决,则锁链解除,众人需合力击杀鬼怪,方可通过此审。”
“谨记,众人需票举一致,若有一人票举异于他人,则票举作废,连续三次作废,所有人将魂飞魄散。”
随着白色字迹浮动而出,所有人手中出现毛笔与纸张。
院内顿时哗然一片。
“长生府这是何意!我没有犯案,为何要将我抓来参与如此危险之事!”
“阴司老爷!您一定是抓错人了!小的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啊!”
“这票举实乃两难之选,叫我们如何抉择。”
“对啊,放鬼怪入城,全程百姓恐怕都要遭殃,可若不放它走,凭我们几个又如何能对付的了。”
……
众人喧闹好一阵,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墙上白字逐渐消失,转而显出一炷香。
香火微亮,袅袅青烟飘散,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香已下去一小截。
这回众人更加慌张了,任谁也看得出来,这炷香代表着票举的时间。
若再不做出决定,谁知票举是算一次作废,还是直接失败。
人群中一名较为年长的老者咳嗽几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过去。
“事已至此,大家就别再喊冤了,长生府阴司老爷们如此安排,必然有其道理和缘由,我们不如就各自随心先票举一次,说不定大家心意相通,一次就通过了。”
一名高瘦男子附和道:“没错没错,咱们抓紧票举吧,但我觉得没必要随心票举,那只是浪费一次机会罢了,大家都选择放逐鬼怪入城,我不信阴司老爷会眼睁睁看着鬼怪残害百姓。”
闻听此言,不少人点头赞同,但还有几人面露犹豫之色。
远处关注着他们的杨锦不由得心中冷笑几声。
他们想的太简单了,若地府阴司当真在乎凡人性命,就不会纵容淳于将军吞噬刚才那名无辜之人了。
长生府表面看似是逻娑城的守护神,可从他们的所作所为来看,分明是将此地百姓视作牲畜圈养起来,以便为他们源源不断提供灵魂。
墙上香火已经快要见底,众人知道不能再等了,纷纷提笔在纸上写下决断。
杨锦深吸一口气,在纸上歪歪扭扭写了个否。
虽然法术神通都用不出来,但杨锦身体早已不是凡胎,他有信心抗下淳于将军的攻击,其他人只要懂得伺机配合,未必不能将其击杀。
“大家把票举都交给我!”
之前说话的那名瘦高男子举着手,跻身而出。
大家下意识将纸张折叠起来,瘦高男子看到这一幕不禁露出不悦之色。
将众人票举一一收走,男子来到墙边,合掌拜了拜这才逐一打开纸张。
前面几张都是赞同,不少人脸上浮现喜色,可当男子拆到第七张票举时,墙上香火瞬间消散,白色字迹再次出现。
“首次票举,作废。”
所有人顿时面露惊怒之色。
“谁!是谁投的否决!”
“怎么有人如此不识大体!这鬼怪如此可怕,是我们能抗衡的吗?你若有这信心,不妨露一手给我们看看!”
众人吵闹不已,杨锦懒得跟他们争辩,正要迈步下场,忽然瘦高男子一把将身边的女人推了出去。
女人踉踉跄跄摔倒在鬼怪面前,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鬼怪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杨锦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人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几步来到切近,杨锦狠狠揪住男子衣领,怒斥道:“你tm的在做什么!”
瘦高男子不但不慌张,反而抻着脖子,理直气壮道:“就这个女人投了否!我这么做是为了保住大家性命!”
“你怎么知道她投了否!”杨锦眼睛快要瞪出火来。
男子咬牙道:“收票举时,我记下了每个人纸张的位置,第七张就是从她手里拿的!”
一个过肩摔将男子摔在脚下,抬脚踩住他脑袋,杨锦怒道:“老子也投了否,有种把我也推过去!”
身后众人顿时发出惊呼,杨锦扭头一看,发现这些人各个眼中闪烁着厌恶、排斥之神色。
看他们的意思,若非杨锦身手不凡,他们恐怕也要效仿瘦高男子做法,将这个“害群之马”清退出去。
杨锦不由得睁大眼睛:“莫非你们都没觉得他做错了?”
众人纷纷低下头,不敢与杨锦对视。
杨锦伸手将瘦高男子手中剩余票举夺出,挨个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除了他那张否,其余全是赞同。
“你们有没有想过,将鬼怪放出去,城中多少人会惨死,或许你们的妻女父母就在其中。”
杨锦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哆嗦,也不知道是怒火导致,还是悲哀使然。
人群中有人怯生生道:“阴司老爷们不会坐视不管的……”
“地府阴司若真如你们所想,刚才那两个人就不会死!”
杨锦吼道。
众人再度垂首,可杨锦并未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一丝悔过或羞愧。
这时瘦高男子扯着嗓子喊道:“你们愣着作甚!他也投了否!若不把他解决了,咱们都得死!”
所有人俱是一震,缓缓抬起的脸庞上写满了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