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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拼红花
    我和肖胖子来窜货场。
    之前的目的,确实为了捡鎏金娃娃这个天漏。
    但来了之后,发现场内情况远比想象要复杂。
    于是,果断地调整了策略。
    砸挂与赌斗,完全是为了在废裴哥计划的同时,在金陵古董圈打出气势。
    阴差阳错。
    我给了一个人情给徐老,他竟然反手送了我一桩大礼。
    肖胖子见我发愣,赶紧戳我:“苏子,你快上去呀!”
    一旁的陆岑音,俏脸顿时变色了。
    既气又恼的神情再次在她脸上浮现。
    徐老卸下了胡家公子身上的鎏金娃娃,笑呵呵地交给了我:“苏小哥,恭喜结缘。”
    我拿着沉甸甸的金娃娃,回了一句:“多谢徐老!祝胡家公子健康!”
    此结局出乎大家预料。
    现场异常嘈杂。
    我拿着鎏金娃娃,下了场。
    周围人投来无比艳羡的目光。
    一样几十万的东西。
    置换来对金陵文化有代表性的古董。
    不羡慕是不可能的。
    不少人走过来,问我肯不肯割爱。
    我没搭理,转手把东西给了肖胖子。
    肖胖子小心翼翼地将鎏金娃娃放进了那个老旧包袱。
    “走吧!”
    我带着肖胖子,直接出了窜货场。
    到门口之后。
    外面已经天黑了。
    肖胖子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苏子,这下可是真是大发了!明天……不,就今天!咱们去吃饭、去洗浴、去唱歌,去玩从来没玩过!”
    我冷声说道:“别高兴太早,麻烦要来了。”
    走了五六百米远。
    “站住!”
    陆岑音带着疤脸王叔和宋掌柜,站在了我们后面。
    来势汹汹。
    肖胖子见状,虎眉一拧:“干嘛?!”
    陆岑音没理会肖胖子,向我走了过来,冷声说道:“苏尘,我用药师佛与你交换鎏金娃娃。”
    我回道:“不换。”
    陆岑音说道:“行!你开个价,我买!”
    我回道:“不卖。”
    陆岑音闻言,气得胸脯上下起伏:“你以为凭你们能带走鎏金娃娃?!”
    我瞅了瞅已经目露杀意的疤脸王叔,回道:“试试看。”
    宋掌柜赶紧说道:“苏先生,我们大小姐真的是为了你好,你要知道……”
    陆岑音立马抬手,制止他再说下去,说道:“你有种!我倒看你今天用什么本事将它给带回家!”
    此话一出。
    疤脸王叔踏前一步。
    肖胖子也踏前一步。
    两人剑拔弩张。
    鎏金娃娃对我意义不大,卖谁都是一样卖。
    我可以让给陆岑音,但不是今天。
    因为。
    陆岑音在江湖窜货场置换失败之后,急了。
    她现在用这种趾高气扬的方式逼我让宝。
    我很不爽。
    陆岑音说道:“王叔,暂时还用不着我们。”
    王叔闻言,用手凶狠地擦了一下鼻子,退到了陆岑音的身后。
    我对陆岑音说道:“前方即便有万千红花,我赢下来的,必须要带走!”
    尔后。
    我向肖胖子招手,大踏步往前而去。
    陆岑音的意思。
    我心若明镜。
    旧时古董江湖有一句话:“物挑银,钱挑金,红花挑万物。”
    以物换物,只能换对等价值的东西,好宝人家也不换。
    拿钱去买,倒可以买到大宝贝,但一些绝世重器,钱也买不来。
    这个时候,只有靠拼红花!
    对势在必得的宝物。
    换不成,买不成,那就靠打成!
    这里的打。
    不是说明抢。
    明抢是古惑仔们街头斗殴的做法。
    古董江湖叫做“红花踢宝”,颇有点江湖踢馆的意思,血腥当中又略显雅致。
    正常情况之下,双方提前约定好,各出多少位红花棍郎。
    讲究一个一个上,单独厮杀。
    打赢了,赢面子、赢宝物。
    打输了,丢宝,但不丢人。
    可以改天再打回来,也可以挨打立正。
    倘若你方红花数量少,人家突然来店里踢宝拼红花,即便以一扛十,你也必须上。
    你要真干赢了,那这位红花的身价必然飙升,成为全城古董商抢聘对象。
    在旧社会,毫无法制可言,护宝红花棍郎被干死,屡见不鲜。
    为此,护宝红花棍郎,无论是对闯江湖的走脚商,还是对坐地开店的古董家族,其重要性不言而寓。
    今天。
    我用老江湖规矩砸了人家的挂、赌了人家斗。
    人家用老江湖拼红花规矩来对付你,毫无差错。
    果然。
    我们走了一公里左右,前面是一片废弃工地。
    十几辆摩托车,正亮着车灯,一闪一闪的,在等我们。
    裴哥这是突然出手拼红花踢宝了。
    如果刚才我跟陆岑音换了宝。
    今天就不用拼红花。
    所以,陆岑音说,看我今天用什么本事将宝带回家。
    她知道前面有人在等着。
    肖胖子并不害怕。
    但他只是一位包袱军,虽然懂拼红花的意思,但却不太管这些江湖弯绕。
    “要不要打一个电话给我兄弟?”
    “不用,我们讲规矩。”
    四方斋的一众红花棍郎来了,腰间清一色的短棍。
    为首是一位光头,头上纹了一条小龙,像大蛆一般,蜿蜒到了眼角。
    裴哥并不在场。
    在他的眼里,像我们这种货色,还不配他亲自出场。
    光头将手上烟头给丢了,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嘶……你们要觉得还想呼吸新鲜空气,赶紧让宝,省得兄弟们见血。”
    肖胖子将我护在身后,脸色冷峻无比:“给老子滚一边去,爷拳头不长眼!”
    光头闻言,头望着天,面目狰狞地笑了:“这他妈是真不怕死啊……”
    话音未落。
    肖胖子一拳过去。
    光头猝不及防,顿时惨呼一声,眼角飙血,栽倒在地。
    拳头正中他头上那条青龙尾部的位置,血呼啦啦往外狂飙。
    如同像蛆虫来了大姨妈。
    肖胖子突如其来这一拳。
    在这帮红花棍郎眼里,表达了一个意思。
    今天我们不仅要迎战红花踢宝,而且,还打算以两人之力,挑他们十几位红花。
    这对靠武力吃饭的红花棍郎来说,简直奇耻大辱。
    在光头倒地之后,他身边另一个红花棍郎拿着棍子,指着肖胖子的头。
    估计他可能想再次确认一下,我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打算仅用两人来挑他们。
    结果。
    肖胖子反手夺过他手中的棍子,一棍子敲下去,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边上有人大喊一声:“好小子!”
    月光之下。
    红色的棍棒疯狂挥舞。
    一群极端愤怒的红花棍郎,凶神恶煞向我们冲来。
    肖胖子抽出自己腰间的红棍,丢给了我。
    我手拎红棍,冷目而视。
    十年餐霜饮雪。
    且看我。
    今日如何化棍为剑。
    剑斩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