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应在了他的眼睛里,好似他的眼睛里也有一团火,亮的吓人。俩人离的近,赵涵江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馨香,那香味好像藤蔓,慢慢的伸入,将他的心包裹起来,紧紧的裹着,压的他发热。
赵涵江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抠着手心,疼痛压制了心底的那股冲动,他抿唇道:“我曾有过婚约,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未婚妻都在订婚之后亡了,”他垂下眸子,看不清眼里的神色,“他们都说我命硬,和我有关系的女子都没有好下场,未婚妻没了,后来我母亲也不在人世。我曾想过孤独一生,年迈之时便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独自终老。可我后来遇见了一个人,我想和她白头偕老,踏遍万里山河。”
他手上用力,指甲深深陷入,鲜血顺着手指滴到了地上,迸溅开来,像绽放的烟花。
“是我太自私了,明明是个深渊,还要将她拖进来,让她见不到光。”
可是她就是他的光啊,他想牢牢的把她拥在怀里,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爱她,保护她。
赵涵江嗤笑了一声:“抱歉,今夜是我唐突了,我……”
说着抬起眼帘,见她已经哭成了泪人。赵涵江顿觉手足无措,“对不起,吓到你了,是我的错。”说着赶忙挽起自己的袖子,笨拙的给阿乐擦眼泪。
“大人,不怪你。”阿乐抽着鼻子,她觉得心疼,明明不是他的错,可却变成了他的负担。想象别人背后说他的坏话,他独自难过的样子,好不容易要止住的眼泪又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赵涵江只想把她抱在怀里,紧紧的搂着,哄着,然而伸出去的手却变成了摸摸她毛茸茸的头顶。赵涵江哑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该说这些惹你哭的。”
看着她哭,赵涵江的心被拧成一团,他低声道:“今日的话我皆是真心实意,无半句假话,钟意你是真的,我的情况也是真的。我不是让你回馈什么,只是想表达出来我的想法,阿乐,别哭了。”
阿乐听得他再次说喜欢自己,欢喜的要命。他叫着自己的名字,声音低哑带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阿乐腿根子发软,有些站不住。
她面颊绯红,杏眼潋滟似有一汪春水,樱桃小嘴微启,吐露出几个字:“大人,我,我也钟意你。”
绕是听过她说过梦话喜欢自己,心里知晓她的想法,可在听她亲口说喜欢自己的时候,赵涵江终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心,一把将人楼在怀里。
“阿乐,阿乐。”赵涵江将面颊贴在她的头顶,低声喃喃道。
阿乐伸出手去环住他的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
半响,阿乐推开他,在他感到迷惑的眼神中说道:“大人,可是我出身不好,我不知道自己是谁,而且我的身体不允许……”
她还未说完,赵涵江用手指止住了她的话,“我都知道,可是你连命都交付于我,我怎会嫌弃你?你安心等着,明日我就叫人来提亲。”
阿乐此时只觉得甜蜜,他说什么她都点头应下,乖巧可爱。
将手放在她的头顶,赵涵江轻轻揉了两下才,才面带笑容对她道:“夜深了,你要早点休息。”
阿乐点头,亲自将他送到门口,在他的注视下关上门上了栓子。听得他走开的脚步声,阿乐才拿着油灯往后院走。
她躺在床上,飘忽忽的如在梦里,想起赵大人宽阔的臂膀抱着她,阿乐咬唇,将红彤彤的脸埋在被子里。
翌日一早,李婶子还在擦桌子,边擦边琢磨着,掌柜的既然是女娃,而且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龄,还一起合开了来谢居,那是不是能成就一段姻缘?她听儿子说过,掌柜的是孤儿,但自己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这一点倒是匹配。想起来掌柜的那张眉眼如画的脸,现在她还未完全长开就这般模样,要是长开了还了得?脑子里闪过李大的脸,李婶子摇摇头,深知自家儿子配不上。
要是她能嫁入李家也不会委屈,儿子人好,自己也会当个好婆母,不会像别人家的婆母那样搓摩儿媳,还会帮着她打理来谢居,挣的钱她只要一点够老两口生活和李小妹的花销就成,剩下的小两口自己攒着。李婶子想的入迷,店里来了人都不知。
来人站在大堂里大声说道:“掌柜的在哪里呢?”
在后厨帮忙的阿乐闻言走出来,见大厅里一位三十多岁的女子,身着碧绿色长裙,头上带着一只银制的簪子,面容和善,声音动听。见她出来,女子走向她,说道:“你就是赵掌柜的吧?”
王媒婆心想,果然是个美人,白嫩嫩的小脸,黛眉红唇,因着年纪小,站在那俏生生的娇憨可爱。不怪知县大人和他的父亲一早就带着大堆的礼物登门,让她出马去说媒。
阿乐想起来昨日赵涵江说的话,知晓这位就是媒婆,便点头应道:“您移步后院说吧。”说着挑起了帘子方便王媒婆走动。
俩人在后院屋里落座,阿乐给王媒婆倒茶,一双玉手纤细,倒茶的姿势都是赏心悦目,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眼瞎的看不出来这是女娃。
不是大家看不出来,是大家压根没往这方面想,阿乐开来谢居的时候还是瘦小的一个看不出端倪,等长开了些,大家已经看的习惯了,并未发现什么不同,只觉得来谢居的掌柜的长的越发俊俏。
王媒婆热情道:“别忙活了,快坐下说话。”这位可是快要成为知县夫人了,哪能让她给自己倒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