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涵江看着小手上的帕子,面色稍缓,随即伸手将东西拿到自己手上,“这种有毒的东西怎么在身边放着?谁给你的?”
“是刘武给的,他娘采蘑菇的时候碰见的,拿来让我看看能不能吃。”阿乐如实答道。
本来面色有所缓和的赵涵江闻言眉毛微挑了一下,“我帮你看看好了,”说着将东西收进了袖子里。
俩人说话间,蔡捕头带着俩捕快进来,将地上躺着的人押走,走之前蔡捕头还过来向赵涵江请示,“大人,人我先带走关入牢房,等您回来再问审?”
赵涵江颔首,几个捕快便静悄悄的走了,从事发到善后,没有引起任何骚动。
阿乐望着蔡捕头等人离去的身影,心里再一次感叹赵大人是个好官,连手下的人也是训练有素。忽地一只大手遮住了她的视线,阿乐顺着手往上看,赵大人面无表情看着她,薄唇轻启道:“我渴了。”
忍不住笑开来,阿乐杏眼弯弯地伸手将他的手臂放下,下巴朝着旁边的桌子扬了扬,“去坐那,我去泡茶。”看着他坐下,阿乐去厨房泡茶。
坐下的赵涵江头一歪看见了脸色煞白的云秀,李婶子正将她抱在怀里安慰着。到底是年岁小,不经事儿。收回目光,赵涵江又扫了一圈店里的环境布局,心里暗暗记下。
等待不过片刻,阿乐就端着茶壶走到了桌前,接过她倒好的一杯茶,赵涵江吹吹,喝了一小口,本以为会很烫,喝到嘴里竟然是温热的,而且也不是她店里常喝到的茶饮子,除了茶叶的清香,还混杂着一股桃子味,闻着很是香甜。
“这是什么茶,往日里不曾在你这里喝过。”
“买的桃子太多,便取了几个切薄片晒成干,可以直接吃,脆甜,泡在茶里的话就是一壶带有桃子味的果茶了,喝起来怎么样?”
“很好喝,”赵涵江又喝了一口,“我喜欢。”
阿乐听见他说话,先是扫了一眼刘婶子和云秀这边,发现没注意到这里,才红着脸垂眸说道:“我准备了一包,你带回去想喝的时候用开水混合茶叶冲泡就行。”
一副小女儿家的娇羞模样,看的赵涵江心口痒痒,举起茶杯一口气喝完才将心里的悸动压下来。
想着衙门里还有俩人需要审问,赵涵江喝完一杯茶就得走了,阿乐将包着桃子片的油纸包递给他,不经意碰了他的手,大手滚热,小拇指好像还调皮地挠了她一下。
阿乐脸更红了,仰头看面前这位冷峻的男人,赵涵江面无表情的脸,声音低沉地和她说话:“本地习俗是未婚男女在婚前不可见面,今日只是碰巧,十二月初八前我就不过来了,免得旁人议论。”
阿乐垂头“嗯”了一声,将赵涵江送到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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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牢房里,由于武陵县鲜有案件发生,故而牢房里只有大胡子兄弟二人。阴暗潮湿,没有阳光照射进来,俩人躺在茅草垫子上,轻轻的揉着身上的瘀伤。
大胡子躺在那揉着小腿,边揉边思虑着接下来怎么办。苏家小姐曾承诺过,只要在来谢居挑事儿,吸引人过来之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扯开一点掌柜的衣服即可,高利贷的银子她就会帮忙还,除此之外还会另外付五十两银子让他兄弟二人做点小买卖过活。
他俩当然知道这娇小的掌柜和赵大人的关系,办了这件事情定会得罪知县大人,可不办的话,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如今事情没办成也不知道苏小姐会不会付一些银子,给的话当然好说,要是不给,大胡子冷哼了一声,他兄弟二人可不是那么好答对的。
正想着,听到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来人走到牢门前停住,并未作声,大胡子掀开眼皮去看,高大威猛的身影,正是之前痛打他的赵大人。
“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清冷的声音,不怒自威。
大胡子本想耍赖蒙混过去,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哪料到弟弟是个怂包,之前在来谢居被赵大人像拎鸡仔般抓起来撞晕了头,现在一看见赵大人就额头幻痛,从垫子上连爬带滚地到牢门前跪下。
“大人,我们就是想讹点钱,没什么坏心思,大人,行行好放过我们哥俩吧。”说着还伸手去拽赵涵江的衣角。
赵涵江往后退了一步,冷眼看着二人,沉声道:“今日只有这一次机会,说了自然不会为难你们,若是不说,”他撩起袍子蹲了下去,用手拍拍壮汉的脑门,“那就是意图刺杀朝廷官员以及亲眷,按律法当流放三年。”
大胡子听到这里猛然一惊,这罪名太大了,且要流放三年,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命回来?
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跪在地上的弟弟抓住栏杆大声喊着:“大人,我招!是苏小姐指使的!”
说的极快,大胡子想拦都拦不住。
苏小姐?苏茉儿吗?赵涵江站起身,低头见捋了捋袖子口的折印,昏黄的环境辩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得他冷声道:“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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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茉儿坐在家里等消息,没想到绿竹回来禀告说那俩人被官家抓了,现在在牢里面押着,苏茉儿焦虑的睡不着,生怕被人供出来。可过去将近十天了,好像没什么事情,她又放下心,琢磨着下午去灵云寺上柱香驱驱恶运。
百姓们大多是上午来上香,下午多是驱车往城里赶的,因此,往灵云寺的路上只有苏家这一辆马车是出城的方向。行至一处时,马车不知怎么就停住了,绿竹撩开帘子想问车夫怎么回事,岂料帘子外是一张连腮胡子的脸,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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