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裴明嘉立刻答应下来,“供奉也要,我都会安排好。”
曹舒青得了她的话,竟也不知为何,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如此我就先谢过夫人了。”她的眼神望向远方,很快便淡然一笑,像是释然,“不知道以后,我的尸骨能不能也埋在他们身边,不过贺兰雍怕是不肯,那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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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依着约定,曹舒青和曹端去了北戎。
许是怕曹舒青跑了,贺兰雍是亲自来接的人,甚至没有让大周派人送过去。
临别之时,裴明嘉也跟着去送了曹舒青。
曹舒青提前先同裴明嘉道过别,这日便在马车里没有出来,里头有两个北戎来的侍女陪着她。
快要出发,贺兰雍招手唤来一直徘徊在马车边上的曹端,问他:“会骑马吗?”
曹端老老实实摇头。
贺兰雍提起他的衣领,把曹端拎到了自己的马车,与自己共乘一骑。
曹端已比上次见面长大了许多,可贺兰雍拎他仍旧是轻轻松松。
裴明嘉目送北戎来迎接曹舒青的队伍渐渐远去,直到黄昏时,再也看不见踪影。
第二日,李晏一早便动身往京城赶。
留下裴明嘉和其他人在后面,慢了李晏好几步才到京城。
一到京城,裴明嘉先与裴明蔷告别。她早已嫁给邓武为妻,二人已有一个一岁大的儿子。
邓武在京城也有住所,裴明蔷自然是要过去自己当家做主的。
因这些年一直和裴明嘉住在一起,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裴明蔷突然要离开裴明嘉,便很是不舍。
“三姐姐,若是他欺负我怎么办,你又不在……”裴明蔷抽抽搭搭。
“这么些年下来,他何时欺负过你?”裴明嘉无奈,“再说都在京城,离得也不远,他就是真欺负你了也不怕。”
话虽这么说,裴明嘉却知道邓武是不会欺负裴明蔷的,两人真有个什么矛盾,也多半是裴明蔷自己任性。
二人成婚前,裴明嘉找过邓武一次。
有些事情,裴明蔷不一定会和邓武提起,甚至会刻意避开不提。但裴明嘉作为裴明蔷的姐姐,也是她所剩无几的亲人,就不得不去面对这个问题。
邓武是知晓裴明蔷过去的事情的,这点上面裴明嘉倒不担心。
她只是问邓武,若日后二人恩爱不再,他是否会拿这件事去侮辱拿捏裴明蔷。
邓武便向裴明嘉允诺,无论日后怎样争吵,他都不会提起这件事,更不会借此去侮辱她。
虽然男人的保证并不能值多少钱,更不可相信,但摊开了说总比捂在里面要好,裴明嘉便放心让裴明蔷嫁了过去。
见裴明蔷因为离别而情绪有些低落,裴明嘉想了想便道:“后日一早,我和姨母要去相国寺上香,你也跟着一起来。”
周氏因为裴修身死,这些年越发吃斋拜佛起来,在回京城的路上,她就同裴明嘉说好了,一到京城就要去相国寺一趟,也要为李晏祈求回了京城之后平安顺遂。
裴明嘉自然是要陪着周氏去的,这次回京城,她其实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开心,一来是为着曹舒青的远嫁,二来则是圣上病重,京中局势未明,李晏此时被召回来,明显就是要来趟浑水的。跟着周氏去相国寺上柱香,也是为了心里有些慰藉。
与裴明蔷分别后,裴明嘉又一路朝着广平侯府去了。
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
这里还是一如她离开前那样,丝毫未有改变,或许是李晏提前好久到了京城,一切都已被他打理过,从门口一路往里面走,竟像是主人一直居住着,未曾离开过那般。
更不用说到了主院,那里的一切仍旧是裴明嘉素日习惯的布置,未有让她局促陌生的地方。廊下窝着她从前养的那只猫,见她进来,还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冲着她叫了一声,继续窝在那里睡觉。
裴明嘉进了正厅,那里已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堆账簿等物。裴明嘉见了,既不疑惑也不烦恼,反而有些惊喜。
这必定是李晏事先安排着的。
从京城到边关,往返到底不太便利,所以这些年,他们两个在京中所有物产的收支核对,皆是一年一趟,由裴明嘉在年底的时候大致看一遍,没有大的错漏便罢。
如今回来了,过往那些裴明嘉是打算不再去重新查,既往不咎,只是近来的到底还是要看一看,也是提醒提醒下面的人。
顶头几本摆放着的便是裴明嘉自己名下的那间铺子里的,她走时把那里交给了竹雨的姐夫和两位师傅,这几年他们把那里也一直经营得很好,裴明嘉如今也不差那点钱,便把每年的利润拨一半出来,由他们三个人分了,也是他们一年忙到头的酬劳,下一年便会更尽心,因为利润越多,他们在年底时分到的钱便越多。
裴明嘉让人把这堆账簿搬下去,等休息几日之后有空再慢慢看。
长途劳顿,裴明嘉足足养了一天的神,到了第三日,出发陪着周氏去相国寺。
只是不巧得很,在门口就看见了安远伯府的马车。
裴明嘉眉梢一挑,怎么这么巧。
第77章
越不想来什么,便越会来什么。
因此次前往相国寺,裴明嘉是提前派人传话过来的,所以一到相国寺,便有一位小沙弥领着他们几人到了相国寺一处大殿内,先见了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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