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着实阴限,若非邢慕铮非钱娇娘不可,换作平常人家,兴许真把妻子休了,便是不休,也怕是口角不断。
但这招在侯府不起作用,建安公主又动了杀机?她莫不以为娇娘死了,他就定会成她的驸马?邢慕铮心中冷笑,这些皇室中人,个个眼里惟有私欲,以为他和娇娘也是他们的掌中玩物不成?
“我有些想不明白……”
钱娇娘的声音将邢慕铮拉回了思绪,他拿了纱布为她包扎,敛了杀意淡淡道:“这事儿你就不必管了,我来解决。”
邢慕铮轻柔且快速地为钱娇娘包好两层纱布,问她紧不紧,钱娇娘说不紧,他才打了个小结。“明儿就不用裹纱布了,今儿夜里小心些睡。”
其实本就一点小伤,今儿夜里不裹纱布也成。钱娇娘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还想着太子妃杀她的事儿。她总觉着哪儿有些不对。邢慕铮却不让她想,将玉片往她手里一塞,“正好有药,你也替我擦擦药。”
钱娇娘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邢慕铮转身背对于她,将单衣一解,他强壮宽阔的坚实后背出现在她眼前,只是那小麦色的皮肤上,多了好几条血痕。
钱娇娘眼皮一跳。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她昨儿下手有那般狠么?她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思及昨夜自己被折腾得啥都记不得了,钱娇娘的脸又红透了。
“是不是不止一条?我今儿洗身子时刺挠得很。”
钱娇娘心虚地含糊应一声,挖了药膏就往他身上抹,每抹一条,邢慕铮就轻笑一声,那笑声叫钱娇娘的脸皮更加火辣辣。好不容易将他背上的新伤都抹了一遍,钱娇娘放下药膏,为邢慕铮拉上了衣裳。邢慕铮转回身子瞅她,钱娇娘本低头不看他,被他瞅得不自在,才抬眼瞟了他一眼。
邢慕铮猛地站起来,“给你修指甲。”
钱娇娘才褪下去的红潮又上了薄薄的脸皮。
邢慕铮果然从钱娇娘的绣篮里找出一把小剪子来,它本就是用来剪指甲的,钱娇娘用它剪线头正好。邢慕铮拿着剪子走回来,钱娇娘伸手要自己剪,邢慕铮不让,抓了她的手。钱娇娘使劲儿抽手,叫嚷着他会剪到她的肉。邢慕铮将她的手掌牢牢按在掌手,粗声说了一声罗嗦,不由分说开始剪她的拇指指甲。只是面对面怎么剪也不得劲,更何况邢慕铮的确是头一回替人剪指甲,心里比钱娇娘还怕剪疼了她。他想了想,将钱娇娘转了个圈背对于他,然后长臂一搂将她身后整个包在怀里。邢慕铮的脑袋抵在她的耳朵边,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脸庞上,带着些淡淡酒味。钱娇娘动也不敢动。邢慕铮重新扶了她的手。他一心一意替她剪指甲。
红绢送水进来,瞧见这一幕愣了愣,低头退了出去。
邢慕铮的手掌很大,很硬,很热,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双能轻易劈死人的手,正在轻柔地替她修着指甲。他没有剪伤她的手指,每剪一个,都会用拇指指腹去刮一刮。觉着没修好还会细细地修剪。
钱娇娘说不出心里头是个什么滋味,只知道心跳得很重。邢慕铮一个个地剪过,轮到左手小指头了,钱娇娘哑声开口:“小指头别剪,我留着刮线。”
邢慕铮犹豫了一下,然后伸了胳膊,抓了她的手在他的胳膊上挠了挠。
钱娇娘:“……”
邢慕铮又试了试,钱娇娘愤愤抽开手,“不会刮着你!”
邢慕铮沉沉一笑。
钱娇娘恼羞成怒,她扭头道:“侯爷若是怕我伤着您金贵的身子,别挨着我便罢了。”是谁昨儿发疯似的折腾,她身上还痛着呢,不就是没有被抓出血罢了!
邢慕铮搂紧她,咬着她的耳朵沉沉道:“那是万万不能的。”如今他是真正开了荤,越发食髓知味,只恨良辰苦短。
钱娇娘一时说不出话来。邢慕铮笑笑,放过她的小指头,又开始剪她的右手指甲,“……你今儿在马车里与二姐吵些什么?”
“你听见了?”
“没有,只听见她哭。”
钱娇娘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侯爷觉着孙家……二姐那丈夫如何?”
简单的问题倒把邢慕铮问住了。并非邢慕铮不会识人,相反他眼光毒辣,只需几眼就能看出此人本性。孙白贪图美色,惟惟喏喏,不堪大用。若他是其他身份,邢慕铮自会实话实说,只是对方是娇娘好不容易认回来的二姐丈夫,他怕说了实话,娇娘会以为他是甩她娘家人的脸面。
邢慕铮斟酌了一下,又把问题踢了回去,“你问他作甚?”
钱娇娘也被问住了。她也不知自己想从邢慕铮嘴里听出个什么回答。
她久不出声,邢慕铮慢慢剪完她的指甲,并不急着松开她,而是问她:“他欺负你二姐了?”
“……二姐原只不过是他的妾,听说是前儿才抬成了平妻。”钱娇娘说到这儿,复杂地笑了笑。邢慕铮眼皮子动了动。平妻这词儿,着实不想再让娇娘提及。
“二姐说……”钱娇娘欲言又止,邢慕铮让她说下去,钱娇娘却摇摇头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劳侯爷费心。”
邢慕铮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气。只是他就将唇挨在她的耳边,钱娇娘怎能听不见?但她听见了,只当听不见。
邢慕铮将剪子放下,双臂紧箍将她搂在怀里,“既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只管放手去做,不必顾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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