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猪蹄儿也好办,那就用年前留着没吃的冬笋炖个蹄花汤,左右他姨母也爱,每年入冬以后就会让他娘在村里挖一些送城里去。
刘香兰也没说帮着许禾烧把火,扭着腰又回中堂去了。
诶,话说村里张家排行老五那个张放远,你晓得在干啥不?
刘香梅磕着刘香兰拿出来的瓜子儿,闲扯起了话头。
刘香兰也是奇了,自打她这姐姐嫁到城里去了以后,每年会村里来省亲都会口舌不歇的说城里快活好日子,还是头一次说起村里的长短来。
他啊,不是先时在城里鬼混吗,年前不知道咋的突然想成家了,托了媒婆到处说亲,结果说到
刘香兰把村里离奇的大事件绘声绘色的给姐姐说了一遍,过年期间走亲访友,桌前灶后大伙儿必然把这事情拉出来说上一通,各自唏嘘:他逮住贼以后,大伙儿对他的看法倒是改观了一些,在村里待的时间也更长了。
刘香梅听的津津有味,毕竟出嫁以前也是鸡韭村的人,村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八卦回城里她也能跟人说上好一通:那他现在说上亲没?
没听说,先时倒是火急火燎,许是遇上广家的事儿心里不好过,现在大伙儿也没说他什么了,反倒是不见他继续求亲。
刘香梅闻言笑的意味深长,拍了一把刘香兰的大腿:我瞧你怕是还不知人家在城里租了摊儿,做起生意来了!
啊?他做啥生意?
刘香梅道:屠户能做啥生意,自是买卖了牲口在肉市上卖肉啊!人大小伙子可好说话,今儿我这肉还是在他摊子上买的咧,一眼就认出了我,还稍我回村咧。
刘香兰不可置信的张着嘴,难以把姐姐说的这个人往魁梧凶相的张放远身上放。
路上我闲唠着问了他的车马,你猜怎么着,人家自己买的,专门用来做生意拉东西的。刘香梅越说是越觉得满意:大小伙子又精壮,我瞧你可以跟韶春看看。
你可别是认错了人了!
刘香兰狐疑的看了姐姐一眼,又是车马又是在肉市做生意的,听起来跟说相声一样,但要这人是张放远,她就觉得怪离谱的。
嗐,我说半天你怎的还不相信呢!人亲口说自己是张氏老五家的张放远,爹娘不在了那个,难不成村里还有别的姓张的也是这样的身世?刘香梅秀美一蹙,指着外头道:我在那边道上下了车,人家赶着车马继续往上走,张放远家不就正是在那边嘛。
刘香兰登时没话了,喃喃道:莫不是他改过自新了。
刘香梅苦口婆心:你啊,瞧人也光盯着人家的过去不放,还需得看看现在和以后,好好参谋参谋吧。韶春既是生出了这么个条件,定要给他选一户好人家,你和妹夫没有男丁,以后可就得靠着女婿。
说道让刘香兰骄傲的女儿,她面色红润,侃侃道:韶春的夫婿我大抵已经瞧好了,已经有了人选。
刘香梅闻言挑起了眉:噢?
刘香兰神采奕奕道:咱们村费家你知道的,那户读书人家,独生子一早考了童生,就在城里读书,听说文采好得很,今年春就要下场院试。
费家娘子已经和我吃了好两回茶了,早互通了气儿,等院试一过就来家里提亲了。
读书人条件是好,又会写字,有了功名朝廷给钱又给东西的,谁瞧了都眼热,在城里都是极其热门的女婿对象,何况是村野人户,只不过:哪有那么容易考上的,万一考不上呢?
刘香兰颇觉姐姐鼠目寸光:今年不行明年再考啊,一次考中的人凤毛麟角,总归是慢慢来嘛。费童生人才出众,村里有的是人家想攀亲咧,就是村长家也暗示过费家好几回了,不过人没答应。也是,人书生怎么瞧得上村长家那胖芋头似的女儿。
刘香梅却没顾妹妹洋洋得意:还是谨慎着再多瞧瞧吧。那张放远着实不错。
姐姐要是觉得那张放远好,干脆把自家苑苑说给她算了。
刘香梅知道妹妹这是在呛自己,没好气道:我好心同你说道,你还不乐意了,苑苑早就跟她表哥定了亲,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时下就是后悔那么早答应了下来,没再多看看。
许禾在中堂旁的小屋子里取笋子剥,听见自己老娘和姨母的一番话,有些吃惊张放远竟然在城里做生意了,也难怪又好些日子没见着他人。他把笋子挨着放进盆子里,心想这家伙还真有些厉害,竟然让他眼高于顶的城里姨母都给瞧上了。
刘香兰见姐姐难得露出这样失悔的神情,看来是真的很瞧得起张放远,便道:我再看看吧,万一比费家那个真的强,话也没说死,也还有转圜的机会。
刘香梅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舒坦了些,但是却也知道妹妹更喜欢读书人:诶,禾哥儿也不小了嘛,跟韶春也没差几个月,左右都是要嫁人的,不妨你考虑考虑
话没说完,两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正要回厨房的许禾没想到话题会破天荒的落在他的身上,不由得步子一顿。
想的倒是漂亮,你瞧瞧禾哥儿那人才,村里能有两个男子要就不错了。那张放远先前总在城里鬼混,听说还去守过窑子,什么样的莺莺燕燕没见过,便是讨不到媳妇,怕也瞧不上禾哥儿那模样,嘴巴也不会说话,光晓得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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