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发带他看了好几回了,不得不说,实在是漂亮和他心意,还是丝绸做的。虽发带一般是丝绸的边角料做成,但毕竟料子在那儿,做工也好,想来价格不会便宜。
说是看见随手买的,这随手可比张放远先前去广家相看买的绢花要精心的多了。
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从来没有收到过礼物,头一次收到还是这么好的,倒是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了。
而且也可惜没时间带,噢好似过几天是花朝节了。但就算是带,自己这样带着会好看吗?
这几夜里他没少胡思乱想,枕着发带,想着送发带那个人,倒是让对颇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的他有些心神不宁了。
他摇了摇头,白日不敢摸鱼,他小心把东西放回了枕头下,准备去下地。
禾哥儿。
许禾卯足了劲儿挥着锄头,打算今日将偏地给松完,明日就能省个事儿去山上挖点野菜。
正把活儿做的热火朝天,听见一声文雅的呼喊,他抬头:费童生?
书生见着他弯了弯眼角:做多久的活儿了,热不热?
还好。许禾看着人一身青衣的书生,好似穿的是城里松竹书院的院服,面白唇红,身子有些清瘦,是极好的书生面容。
也不怪她二姐瞧的上。
想着这人要不了多久就该是自己姐夫了,他挺客气的:从城里回来?
费廉应了一声:快要院试了,书院休沐让学生回来休息两日,准备好前去应考。
那祝费童生榜上有名。
费廉微微笑了笑,从自己的书袋子里取出了一张纸,上头写了几排整齐的大字:天地人间,花草树木。这是八个字,你可以带回去练练。
许禾见着纸眉心微动,擦了擦手接了过来,仔细端详着。
费廉见他看的认真,眼角有笑:之前教你写自己的名字,你用树杈子学了三遍就会了,比你姐姐记得快。
许禾无疑是上进求学的,他羡慕会认字写字的人,但自己家里的情况是不会允许一个小哥儿读书认字的。
姐姐的名字笔画比我多许多,才不如我的简单记得快。
费廉道:可她现在也没学会。是无心上进求学的。
许禾没有拒绝费廉的东西,想着姐夫教小姨子两个字也不算什么,但是他这样说二姐,不禁有些奇怪了。不过他想也是,人家是快要定亲的,算是自己人了,说话定然谦虚。
谢谢费童生。
费廉扬起嘴角:不必客气,我是读书人,指不准以后是要教书育人,乐得教。
许禾应了声,二姐福气是好的。
禾哥儿,若是此次院试我幸得考中的话费廉忽然又开口,看着许禾茫然的模样,他没把话说完。
许禾却大致往下猜了,是想说:考中就能迎娶你二姐进门的吧?
费童生定然心想事成。
真真的?
许禾看见费廉面色有些红润,很激动,他点了点头,费廉跟二姐郎情妾意,自然是能成的。
好好。
许禾没再多说什么:那我先忙了。
没挥几下锄头,头顶忽然冷蹭蹭的响起一道质问:费廉跟你说什么了?
许禾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张放远,耳尖微红,他继续埋着头以挖地作为掩饰见到他的羞涩情绪:我干嘛要告诉你。
你快告诉我!张放远恼火道。
许禾不知道今儿个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忽而有点委屈,没好气道: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找我,要跟送东西给二姐带话,难不成我还要一个个跟你说不成。
谁关心那些想追你二姐的。张放远大着舌头:那费廉一看就不是说你二姐的事儿,看你那么直勾勾的,走的时候还面红耳赤!
混说!许禾心里一咯噔,说的大部分明明就是他二姐,不过多给了他几个字而已,可这傻大个儿怎么这么聪明,一点不一样也瞧的出来,不过关你什么事!
张放远闻言着急道:怎么就不关我的事了,你再这么犟信不信我
他话还没说完,许禾便道:怎么着,你还想打我不成!
张放远闻言气极,咚的一声突然从田埂上跳了下去,吓的许禾退后了一步,忽而手头上的锄头被一把夺了去。
恶狠狠的人挥着锄头,发泄一般硬是给他翻了两亩地,许禾在一旁立着不敢靠近人:你你有毛病啊!
第20章
张放远憋着一口气翻完了地,气才算消了下去,他将锄头打倒坐在锄头把儿上,热出了一额头的汗。
他从腰间的衣带里取出了块帕子擦汗,与一旁的许禾大眼瞪小眼。
你以后不要再跟费廉来往了。
许禾看着张放远手里头那张十分眼熟的手帕,不知什么时候起就被人贴身揣在了胸口,他耳尖子红的发烫,对于屠户凶巴巴的语气,也不甘示弱:我干什么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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