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着两只母羊回村去,一路上遇见了些下地的村民,大伙儿都眼热的看着两头母羊。
先时我们家哥儿生孩子取的羊奶还是去买的,东奔西跑的买奶可是麻烦,还是张家的条件好,能径直买两头羊回来拴着,孩子饿了就能吃。
要我说啊,这哥儿就得是嫁张家这样的富足人家才好,不然寻常人家要是上头没个嫂子下头没个弟妹的,孩子全靠去外头买奶吃,谁家轻易的消受的起。
张放远只听见村妇们嘀嘀咕咕的,也不晓得在说什么,倒是有个挖地的喊住他:张屠子,给你家孩子买的养啊?
是啊。
这孩子光吃羊奶可不好,还得是要人奶孩子,这孩子才能长得康健,以后才聪明咧。
张放远将信将疑,村户人家多的是哥儿的孩子吃羊奶长大的,也没见得长大了是个傻的。不过细下一想,好似城里的人家有条件的都会请个奶娘来喂孩子。
他琢磨了一会儿,村子里要请个奶娘还是好请,无非是多费点钱的事儿。
张放远同村民客气了几句:好啊,谢了。过些日子过来吃孩子满月酒。
他扯着羊回家去,准备跟许禾商量一下这事儿。到自家院门口,发现又来人了,张放远把羊栓在了院子里,以为又是刘香兰过来看大外孙,进去瞧见的竟然是个没怎么上家里来过的同村妇人。
他不解的看了一眼许禾。
村凹的赵婶儿说要奶大宝二宝。
那妇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样子还有点腼腆,同许禾很能开口说话,看着男人回来了尤其是张放远这般凶神恶煞的,便没怎么动嘴,与张放远点头招呼了一声后对许禾说:哥儿要是考虑好了就跟我说一声。
好。许禾送了人出去,顺道看见了院子里的两头母羊,见着妇人走远了才道:赵婶儿听说了咱们家有两个,就自己找上了门来说要给我们奶孩子。
这是好事儿啊。张放远乐呵道:我正巧说要回来跟你商量请奶娘的事情,没想到倒是有人自己来了。
许禾道:我没一口答应,想着你已经去买了羊了。
不碍事,左右是多花几个钱的事情,再说了咱们攒钱不就是给孩子用的。
许禾笑着点了点头,他们家的两个崽儿挺能吃的,哥哥倒似跟寻常人家的健壮小奶娃一样喝的多,小哥儿看着不大个儿,吃的却一点断不了,比哥哥还多。有羊奶和母乳叉着喝也好。
我原计划着孩子出世也就买羊花些钱,没成想孩子真来了以后多出了好多开销。
母羊一头变两头,先前给孩子做的衣服也得要再多做,原本张放远还说他做的太多了,小孩子家长得快,衣服穿不了多久,哪里晓得一来来俩,什么本来是准备的挺齐备充足的,现在反而变得局促了。
嘴上虽是这般说道,可脸上却还是难掩笑意,当真是又高兴又烦恼。
两个孩子这么贴心,多点开销我也乐意。
张放远在院子里洗了个手擦干:两个家伙呢,睡了?
许禾道:在屋里呢,放在你做好的木床里了,两边围栏高,在里头躺着能松开会儿手。
说着两人就一起进屋,两个小崽儿现在还是用软和的襁褓包着,等满月以后才能给他们穿衣服,挨着躺着,惹人欢喜的很。
二宝这当儿正在呼呼大睡,大宝的瞌睡比弟弟的少很多,睁着滴溜儿圆的眼睛东看西瞧的,不睡觉却也不闹,像是察觉到爹爹进来了,蹬了一下小短腿儿。木床很大,二宝齐齐放在床上,空余的位置都能再放下两个崽儿进去。
但宽敞是宽敞了,可木床放在卧房里很占位置,为此张放远把屋里原有的那张桌子都给搬了出去,位置空下来给二宝用了。
张放远在床前逗了一会儿大宝,逗不过一刻钟就忍不住伸手从床里抱到怀里来逗。
你名字这朝可想好了?可别到了请满月酒还没想好,到时候就只能叫小名儿,等大了入学堂求夫子取了。
大宝被襁褓裹住整个人都大了一圈儿,像个超级蝉蛹一样,但是在大爹爹的怀里还是显得超级小。
张放远把孩子圈在胳膊处,道:我今日送货到铺子去的时候,想着孩子的名字还没有着落,干脆带了生辰八字去请大师取个好名字出来。可一打听,这个说城东有个大师好,那个说观音庙外又有个大师取名好。十个人有十一个答案,大伙儿说得都好,我觉得选了这家落了那家,索性还是自己给大宝二宝取个名字。
许禾微微睁大了些眸子,注视着张放远:那你想好了?
路过城西的春池,看着一池子的锦鲤,我觉得意头颇为吉祥。整好咱们家的两个是双生龙凤胎,便取了这二字给大宝二宝,我爹那一辈是世字辈的,到我这一辈其实是晓字辈,往下头大宝二宝这个字辈是瑞字。就把两孩子唤做张瑞锦和张瑞鲤吧,你觉得可好?
许禾眉心微动,这朝是有了意头又吉祥了,怎么都比先时的狗蛋儿二丫一系要好的多,叫着倒是也上口:如此再好不过了。
只是,你这一辈是晓字辈,如何你没跟着晓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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