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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明达闻言微坐起了些身子:此话当真?
    小人如何敢欺瞒大人。
    如此倒是无不足。盐铁乃国之大事,你慎重是好的。
    张放远拱手谦卑道: 小人愿以六成的铁矿劳大人进献于朝廷。
    余明达长看了张放远一眼,未置可否。
    好一会儿后才道:你的心意本官通晓,先回去等着消息吧。
    张放远也没追着加筹码,只恭敬应了一声,随后退了出去。
    最后一个商户也面见过了盐政,成不成也就都是在场的一户。
    张放远出来时,几位商户围了上去,询问成果如何,他也同其余商户一般简单敷衍了几句一般,不知盐政是何心意等话。
    别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也问不到什么可靠消息。
    不过张放远说的也不是假话,盐政为人精明,在官场摸爬打滚了这许多年,心思不是他们这些头一回见的人就能揣度出来的,确实也看不出他的心。
    事已至此,也就只有等着余明达裁夺了,诸人在衙役的宣告下逐一散了去,张放远也回家同许禾做报告。
    大人,这诸位盐商不是献财便是献宝,亦或者美人,倒是这秦家开出的条件很是可观,若真如他所言拿到盐引后愿以每年利润的三成进献,如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余明达忙碌了一个上午,午后在屋中纳凉闲坐,近身侍从奉茶时,就着今日所面见的商户提了一嘴。
    你啊,看事情过于片面了。
    余明达摇了摇头:盐商富贵,若是他愿意每年进献三成利润固然不是一笔小账,眼见着是优于他人一次给多少钱银东西,可正因连年进献不是一次性截断,反倒是与老夫有了勾连,若是这秦家有个大小事求到府上,是出手还是不出手?
    侍从被余明达一点,登时醍醐灌顶:大人眼明心亮,是小的眼界窄了。这秦家还真有心思。
    余明达轻笑了一声。
    如此大人是更属意于张家?卖一个人情给骆大人?
    与其说是卖个人情给骆檐,倒是不如说卖个人情给新科进士。
    先时在骆府上骆檐对盐务之事只字不提,也未同他说过张家也要拿盐引,若是骆檐有意牵线,在宴上便有所示意了,想来那老家伙是无心此事的,商户末流确实不足以让骆檐出手。
    不过他前往骆家一趟却是也得知不少消息,张家长子是骆檐的得意门生,而今是两榜进士,先时是商户出身匹配不得骆予星,但现在已经高中有了功名,想必此次回来便要和骆家结亲,也算是喜上加喜的好事情。
    骆檐门生遍布朝野,唯一一个小孙嫁到张家,他就算不为自己的得意门生打算,定然也是要为骆予星考虑,必给他的孙婿在朝中铺路护航。
    张瑞锦可谓是前途无量了。
    他既是知晓张瑞锦迟早会入仕进朝且有人扶持,作何又会不提早拉拢?
    再者张家出手也是不薄了,铁矿经他之手以献朝廷,今年考绩也有看头,有许多东西不是钱财能买来的。
    这些也罢,他看中的还是张家,既知他和骆檐的关联,今日对先时相见之事半口未言,未攀亲带故让人为难。
    侍从默了好一会儿:如此便定下了张家?小人这便吩咐下去。
    不着急,今日也劳累了,且等等吧。
    他还想延些日子,等着新科进士返乡,到时候打个照面,以后也好相见。若是急急忙忙把事情办完了,如何好再泗阳继续赖着。
    亲自领着下人送冰盆前来的黄关听闻屋中侍从的那句定下张家,心里登时咯噔了一下,止住了下人的声音,隔了好一会儿才让下人把冰盆送进去,他未进门,连忙折身回了书房。
    赶紧去把秦中叫来。
    他在书房中来回踱着步,虽说是不愉秦家未按照他的要求进献,但最后想了个好法子这一场也没捞偏门,即便是再不愉秦家,可到底是时常来往还有一层姻亲关系,若盐引落在了张家,那才是一点好也捞不着。
    早年便同张家闹了个不痛快,这些年虽然维持着表面功夫,但自秦中那一回官司后张家待他便再不如以往,此次安排进见盐政又有意打压,如何能让他拿到盐引。
    两厢比较下,他自然是会选秦家。
    秦中回到家屁股还未坐热便被给喊了过来,急匆匆的从后门进了县府。
    张家?!
    他顾不得赶来一身的热气,这个消息如同寒冬的一盆冷井水直接扣在了头顶,直叫人凉的透彻心扉。
    亏得本官对你如此信任,又在盐政面前有意无意美言,先时虽有摩擦却也未放在心上,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没少替你牵线,自以为事情能成,没成想竟也未拿下!黄关恨铁不成钢的数落起秦上来:你还能成什么事!
    秦中连连告罪,但既是被叫来,那说明事情便还有转圜。
    黄关斥责了一通后才道:盐政的心意本官已经探知到,趁着消息还未曾公布,你赶紧跟你那老子好好想想办法,如若不能补救,本官也只能帮你到此处了。
    秦中咬牙:小人定然不负大人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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