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个人分到的不多,但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就这一点儿也让人心暂时安定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沈建义一句话都没有说。显然今天这个会他受到的刺激是最大的。
进门的时候,顾恺对他说:“爸,别因为这事生气,犯不着。那种人,没咱家的事儿遇到这种情况他该使坏还是会使坏。别因为他把自己给气着了。”
沈建义摇了摇头,叹口气直接进了屋,并没有回答。
家里自然一家子人都在,全都等着听他们开会的情况。
沈建义不说话,沈淙懒得说,顾恺只得将会议上发生的事儿跟大家说了一下。
他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即便是描述也说得简简单单,可就算如此,也将沈家的人气得够呛。
“怪我了,那天我就不应该让淙淙拿那个帐篷,不拿也就没这么多事儿了。”沈建义叹了口气,语气沉闷。
“跟帐篷没关系,就是有也怪不着你,那是我拿出来的。
爸,你别随便往自己头上扣帽子,要真按你说的,那咱还不应该重修房子,不应该买院子,不应该修围墙呢!”沈淙语气平静的反驳。
屋子里静了一下。
显然在顾恺说的时候,不止一个人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沈淙有点惊诧的看了看大家,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她其实能够理解一家人的想法。
毕竟在任何时候保持中庸、低调,不要拔尖,不要引人注目这种意识已经深入到了人们的骨髓里。
爸爸这会儿肯定是觉得如果他那天不把帐篷拿出来,刘霞他们就没理由跟着他们回家,没机会提出要借住房子的事儿。
那么双方也不会结仇,也不会有今天这种情况发生。
他甚至很可能还会把徐亮借机发国难财的原因往自己身上拉一半,觉得他之所以这样,就是要借机报复。
其实,这又怎么会是一回事呢?
那种人从骨子里就坏透了。
打不打那场架,他坐地起价这事儿也跑不了,他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的。
至于借给他们帐篷——那就是一个借口。
他们想来沾光,有没有帐篷他们都会跟过来。
找别的借口也不会放弃。
那天沈建义说让沈淙把帐篷给村里人拿一个过去的时候,其实她纠结了一下。
可那时候真正的大地震并没有来,大家躲避的不过是青州的余震。
别说沈建义了,连沈淙都笃定的认为末日真正来临的日子是在七月十五日,会从南安开始。
这之前,遇到困难互相帮助一下真不是什么大事。
再说了,当初广场上支起帐篷的也不是一家两家,沈家自己也支的有。
看到一个村的小孩儿,之前见面的时候都要喊一声“爷爷”的晚辈们,在雨里受冻,沈建义看不过去要伸手帮一把,沈淙不觉得是什么不能做的行为。
所以,她将帐篷拿出来了,程茹把家里蒸的花卷拿出去分她也没有阻止。
她觉得这就是正常的人情往来。
即便是后来因此引来了那一家子苍蝇,她也没后悔过。
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码子事儿。
至于高调的修房子——
沈淙的目光从窗口朝外望了出去。
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爸、妈,你们再过两年就知道了。在真正的大灾面前,那种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甚至争夺打斗都不算什么。
因为这种时候可以去拼,还有赢的机会。
但大自然发了威,我们能做的除了躲避就只有承受。
我以前说过,地震并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干旱,有虫灾……我回来之前严寒也要开始了。
没有一个牢固的安身之所,我们后面的日子怎么挨?
我重活一世,不是为了回来带着大家受罪的。
我们提前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做了那么多规划,也不是为了要躲躲藏藏,自己都不敢享用的。
真要这样的话,我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沈淙说着,笑了一下。
她用手指了指桌子上程茹提前给他们切好的西瓜,说:“要是没有这围墙,咱们敢这么无所顾忌的坐在家里吃西瓜吗?还有饭,咱能一家人围着踏踏实实的吃?”
沈淙的话将一家人的心全都说通了,每一个人都有了豁然开朗的感觉。
是啊,他们做了那么多筹划,费了那么多心血为的什么?
不就为了在以后的日子里能过得好一点吗?
要是有了空间,有了准备,还得防这个防那个,天天活的小心翼翼,那这些筹备的意义是什么?
“没错,淙淙说得对,咱什么也不怕!咱要人有人,要家伙有家伙,谁欺负咱,咱就一起上,大不了就跟他们干!我就不信,那么个渣滓他还能上天?!”程茹第一个拍板说道。
她想起那天刘霞徐亮母子干的事现在还恶心得慌,加上自家老头儿还因为他们生这场气,让她对那一家人的厌恶到了极点!
女儿的话一下子就戳到了她的心窝里。
“他上不了天,老天爷会收拾他的!”顾正初冷冷的回了一句。
“我也觉得我妹说得对。爸,你这人就是心思太重了,想那么多干啥?没事不找事,有事不怕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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