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孙俩好好地嘘寒问暖亲热了一番,陈锦书问谢老夫人愿不愿意去温泉山庄。
谢老夫人哪有不愿意的,她早就巴不得一辈子跟着陈锦书住,岂不比在谢家更自在逍遥。她期期艾艾看着陆霆,言不由衷道:“这怕是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陆霆笑了笑,“我来和谢尚书说。”
谢老夫人立时就笑开了,正笑着就听见谢尚书的声音传来:“陆侯爷不怕流言蜚语,我谢家却是怕的。”
进门的谢尚书面色冷然。
陆霆的脸也冷下来,盯着谢尚书的目光不善:“谢尚书,你这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家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谢尚书目光落在陈锦书身上,带着三分厌恶,“从今往后,你莫要再来谢府。”
陈锦书只觉得如坠冰窖,不敢相信这是往日待她和颜悦色的舅父。
陆霆揽住身体轻轻战栗的陈锦书:“谢尚书,我知你心里难受,然造成今日这一切的是陆嘉宁,这节骨眼上我们更应该守望相助而不是内讧”
谢尚书冷笑连连,以前他就认为陆霆这个老东西色令智昏,居然为了陈锦书连儿女都不顾,只对谢家利大于弊,他也就听之任之。想起来谢尚书不是不后悔,若是自己及时插手,谢允礼也许就不会落到那么个凄惨下场。他唯一的嫡子都死了,这个为老不尊的狗东西竟然还想拉着他一起对付陆嘉宁!
谢尚书气极反笑,目光直指陈锦书:“造成这一切是她!”又指了指勃然变色的陆霆,“和你,还有我那早死的蠢儿子。一个个都把圣贤书读到了狗肚子里,枉顾礼义廉耻!”
陈锦书脸上血色刹那间褪得一干二净,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全靠陆霆扶着,她猜过想过各种难堪的言语,唯独没想过会出自于亲人之口。
怒不可遏的陆霆寒声:“谢伯乾!”
“从前我敬你三分,不是我怕你,是我贪心想从你身上得利,结果我是赔了嫡长子又折了谢家的名声。”谢尚书半白的头发透出几分苍凉。
陈锦书湿了眼眶,泣不成声,“大舅舅,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谢尚书面带嘲讽:“你当然有错,今日之局面,你没有五分错也有三分错,这些流言蜚语都是你该受的。所以你也别摆出一幅可怜相来,省得陆霆一心疼,就又要兴风作浪连累谢家被议论纷纷。”
陈锦书彻底呆住了。
陆霆眯了眯眼,觉得这老匹夫意有所指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第19章 情敌给我当继母19
剑拔弩张的气氛止于陈锦书毫无预兆的晕倒。
陆霆哪里还顾得上谢尚书,一把抱起陈锦书往外奔。
“锦书,锦书!”谢老夫人急得敲床,只恨行动不便无法跟随而去,她抬头怒视谢尚书,“你怎么能那样说锦书,若不是允礼先辜负了她,哪来后面这些事。”
谢尚书冷冷道:“后面那些事哪一件是别人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她做的,做妾,嫁给陆霆不都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当年软禁陆嘉宁,她要是坚持反对,陆霆还能不顺着她。说到底,她也知道自己干的事丢人不敢被人知道,所以想堵上陆嘉宁的嘴。那如今陆嘉宁的报复,自然也是她活该。”
谢老夫人一张老脸青青红红,开了染坊一般,张张嘴想反驳却愣是想不出词。
“还有,老夫人且记着,您是谢家的老夫人不是陆家的,便是我死了,还有二弟允谦他们,轮不到外甥女来奉养你。”
谢老夫人浑身冰凉,心里是又恨又慌:“我知你怨我,允礼没了,我又何尝不伤心,那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孙儿。”
谢尚书半个字都不信:“你要是真对允礼有半分慈爱之心,就不会一直拿他无后这一点挤兑他娘,他娘大概就生不出那种糊涂心思。”
迎着谢尚书冰冷锐利的目光,谢老夫人简直不寒而栗,他这是打算撕破了脸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谢老夫人顿时寒毛卓竖。
谢尚书冷冷看着毛骨悚然的谢老夫人,今日这般惨烈的局面,每个人都难辞其咎,所以都是活该。
且说匆匆离开的陆霆,从郎中口里得知陈锦书已经怀孕两个月,然而因为心情郁结,这一胎怀相极其不好,很有可能小产。陆霆恨得咬紧了牙根,谢伯乾!要是母子俩有个好歹,他要整个谢家陪葬,还有陆嘉宁!
“夫人一定要宽心静养,切勿忧思过度。”郎中再三叮嘱,虽然心里觉得可能性很小。
打发走郎中,陆霆握着陈锦书的手,柔声安慰:“郎中的话你也听见了,为了你和孩子的安全,不要再去想外面安歇乱七八糟的事情,眼下没有什么比你的身体更要紧。”
陈锦书也不想胡思乱想,可她控制不了。她抚过尚且还平坦的腹部,之前她是多么的想要一个女儿,她会好好疼爱她,让她无忧无虑长大,弥补她寄人篱下的童年。可现在她却害怕,害怕孩子会因为有她这个娘被人指点嘲笑,她不是一个好母亲。
“嗯,我知道。”陈锦书面前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极了。
陆霆目光沉了沉,只要陆嘉宁继续在外面上蹿下跳,锦书就没法静养,他们一家永无宁日。陆榆阳到底在做什么,过了这么些时日竟毫无进展。
陆榆阳一筹莫展,原本他的打算是以亲情软化善水,让善水适可而止,莫再穷追猛打。如果此路不通,那就设法从她手上得到针灸之法。结果被善水一眼看穿,陆榆阳一腔计划全没了用武之地,白白被看了笑话不说,反倒被善水三言两语挤兑的黯然,原来母亲竟是那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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