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闻声一愣,不去叫门,那来作甚?
正疑惑间,车帘被掀开,文成忙侧开身子让他诧异道:“公子.....你这是?”
话甫一落下,姜城南已一跃跳下了马车,未答他的话,只是对着他道:“你先回去吧,不必来接我了,晚些时候,我自己走回去。”
文成皱眉忙道:“那怎么成,殿下让我务必......”
姜城南神色一肃,本温和的面上此刻似有冰霜,一抬眸便将文成震慑在原地,他只抿唇道:“回去!”
文成有那么一瞬间的推却,可想起二皇子,又撞着胆子企图再劝道:“可......”
“你回去,旁的我自会跟二皇子解释。”姜城南已失去了耐心,甩了甩衣袖不再看他。
文成心里极限拉扯了一下,到底是没敢再跟着,毕竟现在姜城南算是他的半个主子,真的得罪了他实在是无甚好处,两番权衡之下,最终只得点了点头忙驾马离去。
只是他留了个心眼,驾马离去的时候,回神看了一眼,见姜城南没向着贺府门前去寒门,反而朝着一角落处走去,实在摸不着头脑,眉头不禁皱了皱,这是要作甚?
姜城南走到一侧边的小巷里,便撩开衣袍,席地而坐,一双清冷的眸子,只静静的看着贺府新宅,眼神中神情难辨,但复杂中带着几分渴望,眼神一错不错的紧紧盯着,生怕扎眼间便有什么东西从眼前流逝一般。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天黑了,贺府新宅前,除却偶不是路过的马车,与从府中出来洒扫的仆从外,便鲜少在见到人影。
家丁提着灯火,爬上梯子,点亮了门口的两盏灯孔,烛火微微下,贺府新宅门庭显出几分森严巍峨来。
姜城南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新宅门口,眉眼中不禁闪过几分失落。
贺府大门处,忽传来一声低沉的开门声,姜城南身型一滞,目光忙寻声看去,待看清灯火下照应的人影,身型几不可微一滞,冰凉的眼神里难得出现几分温柔来。
玉岁翘首往远处看了看,不禁回身劝道:“姑娘,世子估摸着还有些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咱回府等吧。”
姜笙闻声叹了口气,目光也在原处街角看了几眼,确见无人,眼眸里暗淡了许多,却是摇了摇头道:“在等等吧,好几日没见他了,我想迎他回来。”
玉岁闻声便笑嘻嘻的弯起眉眼道:“好好好,奴婢陪着你等。”
姜笙病了好些日子,身型又纤细许多,单薄的好似一阵风吹过,就能见她掀起飞走,烛火映照下,更显瘦弱,姜城南离得不远,看的清楚,在暗处仔仔细细的看她,眉宇间不禁紧紧皱起,四处被黑暗包裹,一片云朵从月前散开,熹微月色穿透云层洒在地上,照清他面上的淡淡愧疚之色。
门口的灯笼不知被风吹得晃荡了多少下,府门前的人也不知少了多少,玉岁有些担心姜笙身子,不禁又劝道:“姑娘,咱回去......”
话还未说完,便见姜笙的目光一亮,寻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瞧见街头出现了一辆马车,她忙道:“来了,来了,世子回来了。”
马车很快便停在了门口,贺屿安显然没想到姜笙今日在门口迎他,下马便踱步到她身侧。
贺府门口,灯笼照清一对相互依偎的身影,显得格外温情,两人不知在门口说了些什么,只见姜笙眼眸带笑,靠了靠贺屿安肩头,贺屿安就这么扶着她,两人只说了片刻,便进了府。
须臾间,门口便恢复了冷清,姜城南又念念不舍的看了几眼,才从隐蔽的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仿佛此刻才觉得疲惫,熬了近十日,早困顿虚疲的难受,方才不过是精神强撑着,此刻去了念想,紧绷的那根弦募的便断了,身型虚晃了两下,下一刻眼前一黑,便无知无觉的晕厥在地。
他刚晕厥在地,角落里又出来一人,走到了他神色,神情有些许复杂,看了看贺府,又看了看他.....
眼眸眯了眯才弯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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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书房
案牍上正摆着几张写的密密麻麻的纸张,正是前几日秋闱已考过的卷题,太子许永承只粗粗的看了一眼,目光在那几人的名字上划过,募的抬头看向孔及令。
“这几人今日的试题可送来了?”
孔及令点了点头答道:“在这,刚送来,殿下请过目。”
小太监忙上前接过,依次又铺开在许永承面前,他目光在一字极为娟秀的卷子上顿住,眸光中闪过几分赞许,伸手拿过,细细读来,孔及令侧目看了一眼,也点了点头道:“这姜帜确实不错,只是有些……”
他话未说完,但已然表明态度,是有些顾虑在身的。
太子未置可否,轻嗤了一声,抬眸看了他一眼,又放下那试卷,伸手又拿过另外一张,上面落款姜许恣三字。
太子勾唇看向孔及令,忽然又问道:“那孔大人觉得这人如何?”
“姜许恣?尚可,是个圆滑之人,可堪太子重用。”
三人之间,孔及令便最满意姜许恣,只看了试卷,便觉得他们志同道合,所观所想都极近。
“圆滑,可未必是好事……”许永承摸索着手上的扳指,意味深长看着孔及令说道。
“那太子是觉得夏赫章如何?”
说起这人,许永承明显兴致缺缺,试卷都未拿起,舔了舔唇淡淡道:“也就一般吧,比不上另外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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