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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在所有伤痛与欺骗活下来的雪川凛想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一见那温暖着所有的太阳。
    就那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位朋友出现了。
    他是在夏天出现在雪川凛的世界里的。
    夏天的天空晴朗,空气温轻,万物生长出娇人的姿态,风吹过都是温柔的味道,那一切都是无比灿烂的,如他一般灿烂,如她喜欢的太阳一般温暖。
    那是与她完全相反的存在,她就如冬日,冰冷,克制,遥远,孤寂,是与所有灿烂温暖所背离的。
    那位朋友是作为最新的一批暗杀者待选名单的其中之一,他与所有孩子不同,冷静淡定,善良温暖,在第一次见面时就会向人露出最温暖的笑容。
    她开始不以为然,只认为再善良的孩子也会变得心狠手辣,而自己只要活下去就好,毕竟只是像太阳的人,永远也不会是太阳的。
    但奇怪的是,他真的比所有人都要不同,在抢夺或是欺骗的训练中,他总能另辟蹊径,让所有孩子停止纷争,又给所有人满意的答案。
    在一起生活中,他对于不公平的事情会直接阻止,就算危险也要拼尽全力改变,敢和管控人员理论,那些曾被所有人认为不可能的事情,他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
    也许真的如太阳一般,但对于只想活下去的她有并没有什么意义,她甚至会总是抗拒躲避,心里觉得与这样的人在一起是危险的。
    可更奇怪的是,她与他明明还不认识,不应该有任何交集,他却对她总是过度的好,总是用各种方式照顾着她,不管她怎么拒绝,他都会用温暖的笑容继续对她好。
    那是从未有人对她的好,就算再怎么抗拒与逃避,她还是未能控制的信任着他,甚至产生了无法自拔的依赖。
    自从他出现在她的世界里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她所生长的冰冷黑暗的世界,终于出现了属于她的太阳。
    可是。
    那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很久。
    几个星期的某一天。
    在露天的四角斗场,隔绝中心斗场的是参天的铁干牢笼,牢笼外的高台装潢高贵,坐着的皆是政客权贵,用一层玻璃与明亮的光线隔离,藏于坐席的黑暗中。
    斗场里,他们会将挑选出的所有孩子放在里面,匕首利器被人随机抛入,抢到匕首利刃的孩子便会开始厮杀,当孩子中只剩下一个时才会被放出来。
    如果孩子中没有人敢动手,他们会再放出野兽,当野兽撕咬了部分孩子后再重新关回去,而那个时候被恐惧与求生欲占据的孩子便会不顾一切的自相残杀,当然,他们的所有举动,都只是会被当做玩物一般的供人观赏。
    这就是[影]组织下的娱乐游戏,目的是与所谓的权贵建立合作,同样,这场角斗场也会是挑选暗杀者的重要一环。
    在饿久的猛虎面前,稚嫩的孩子们哭喊求救,成片的血液染红了夏日的天。
    所有孩子们都知道,被挑进斗场的孩子就相当于死亡,而这次,雪川凛被选中了。
    在进入斗场前,所有的孩子都会被黑布蒙住眼睛,完全看不见一点阳光,雪川凛在驱使下跟着进去,只闻得到如铁锈般的血腥味。
    她早就因先前的训练受了伤,衣衫褴褛,粗略的包扎仍然会传来疼痛,旁边的人推推搡搡的,没有人顾及她,在下令摘下黑布时,她还蒙着黑布,在黑暗中迷茫的张望。
    在或近或远的脚步声中,她感觉到有人靠近而防备性的后退着,紧接着,只感觉那人更快的涌向她,后脑勺一片灼热的温度触碰过来,那人轻轻的解开了蒙住她眼睛。
    刺眼的光皆数涌入,她本能的眯了些眼,却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那人,他有清澈好看的湛蓝色眼眸,黑发略散,朝她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
    “没事吧?”
    他问她,在即将自相残杀的战场,他如此不合时宜的问她。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又似乎合情合理,因为是他,所有什么都是合情合理。
    因为他的出现,她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安了。
    这场角斗和无数次以命相搏的训练没有什么不同,在这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孩子进进出出,生生死死,就算是多少次合作的同伴也都会互相背叛。
    在组织里,为了活下去是可以利用一切的,因此,他们是不可能对一个人产生信任的,雪川凛作为从中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其中之一,心里是再清楚不过的。
    但对他是除外的,她是相信他的。
    可在这样自相残杀的斗场,信任往往才是最为致命的东西。
    ——“我听说,那是斗场上最精彩的一场,在接连几个小时的争斗中,最后只活下两个人,也就是阿凛和那位朋友。”
    电波夹杂着嗓音清朗,带着愉悦的欣赏,站在马路对面的奈仓先生继续笑着,手指点着下巴,眸中闪烁着几分精明之笑,道。
    “而斗场的规则是,只能活一个。”
    在已经绿灯的马路边,雪川凛拿着手机的手不住颤抖,另一只手只觉沉重不已,她费力掩住满是戾气与悲伤的眼睛,咬紧牙关想要克制住情绪,可颤抖的所有举动都带着恍然。
    她想要呼吸,想要说话,可那无形的重压在此刻让她什么都做不了,脑子里不断反复着的画面带她回忆着当时的记忆,明明没有受到任何攻击,她却疼得要死掉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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