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简今晚已经提过两次她娘亲,让顾灼不得不回忆起她与她娘亲无数次斗智斗勇却屡斗屡败。
唉,还有点想她娘亲。
顾灼十分想堵住他的嘴,她盛了碗汤,皮笑肉不笑地递到傅司简跟前:多喝汤。
碗与桌子碰撞出清脆的响,顾灼心里补充道:少说话。
看着碗里冒着热气的浓白汤汁,傅司简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多谢姑娘。
但是看小姑娘这表情好像有点咬牙切齿,奇怪。
他丝毫不知道戳到小姑娘二十年的痛处,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嗯,小姑娘盛的汤确实好喝。
正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吃饭细微的响动。
傅司简想起一事,开口问道:姑娘可知顾老将军何时回来?
顾灼摇了摇头:我爹没说何时回来,你找我爹有事?
有些事想请教顾老将军。
顾灼怀疑地看着他,他有什么事是需要请教她爹不能请教她的?
懒得猜,她便问道:不能说?
傅司简迟疑了一瞬,查案一事还真不能说,既然顾老将军选择不告诉她,自然有老将军的考量。
但他看不得小姑娘这般怀疑地看着他:那倒不是姑娘可对摄政王有所了解?
顾灼刚咽下一口鱼汤,闻言被惊得咳了好几声。
傅司简见状有些后悔,自己想的什么烂借口,他忙从怀中摸出随身带的帕子,便欠起身伸手越过桌面把帕子按在小姑娘唇边擦了几下。
小姑娘咳得眼泪汪汪,嗔怒地瞪着他。
可那桃花眼盈盈含水地扑闪着,眼尾泛红,楚楚动人勾魂摄魄,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傅司简一时愣了神,直到察觉指尖的柔软,垂下眼才看见自己的手按着帕子停在小姑娘嫣红的唇瓣上。
方才见她咳得厉害,他一时着急没想太多便上了手。
到底是冒犯了她,见她唇角差不多擦得干净,傅司简将帕子放在她手边,坐了回去,嗓音有些暗哑:抱歉。
顾灼这才缓过来,她咳得压根没注意到这事,以为傅司简是在为引得她咳嗽而道歉。
她倒不怪他,只是奇怪道:你问摄政王干什么?
五年前先帝在江南遇刺后,当时还未摄政的简王曾在江南大查过贪墨之事,我偶然见过一面。如今圣上年幼,朝堂上想必是摄政王做主,我想问问老将军这摄政王为人如何。
顾灼撇撇嘴,小声嘟囔:呵,摄政王就是个王八蛋。
姑娘说什么?
顾灼摆摆手:咳,没说什么。我爹都没见过摄政王,哪知道他的为人。
她顿了一下,话语里带了气:不过,那摄政王不怎么样。
傅司简脸上的表情微不可见地僵了一瞬:姑娘何出此言?
粮饷事关重大,自然不能跟他提,顾灼只好说:摄政王把持朝堂,至今未还政于皇上,谁知道他是忠是奸。
傅司简哑口无言,想着是不是要写信让小昭撤了他摄政王的名号。他张了张口,又不知该从何解释。
便听得小姑娘恨恨地说道:若是你日后真去朝堂做了官,可得提醒皇上提防着点摄政王,最好将他发配得远远儿的。
傅司简更后悔自己提起摄政王,忙转移话题:姑娘明日可要回军营?
顾灼说几句气话发泄了不满后,也觉得与傅司简说皇亲国戚坏话不太好,闻言便揭过了这篇:我还要在幽州待几日筹备书院的事。
她是在于老将军回来后才离开军中的,有于老将军坐镇,她不着急回去。
傅司简倒是没想到他接下来几日还能见到小姑娘,含笑道:姑娘有需要我帮忙之处尽管开口。
顾灼摆摆手:这点救命恩人的自觉我还是有的。
傅司简被逗笑,想起当初小姑娘让他以身相许,竟是觉得那时应当答应了她。
杯盘狼藉之时,玉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姑娘?
你进来吧。
玉竹让人撤了桌上的碗碟,又端上两个瓷白的炖盅:姑娘试试这燕窝粥?
分量不大,顾灼觉得还挺解腻,三两口喝完:给今晚忙活的人赏些银钱。
是。
傅司简见小姑娘喝完粥,觉得再待下去不合适,便开口道:谢姑娘今日款待,在下该告辞了。姑娘可否派人找我的护卫过来?
顾灼朝玉竹抬了下头。
玉竹看懂顾灼的意思,却没动:姑娘,这位公子的护卫在偏厅等着呢。
那叫过来吧。
没一会儿,暗卫与顾川、顾山一起过来了。
傅司简起身:我这便回书院了。天色已晚,姑娘早些休息。
嗯。
顾灼让顾川去送,留下顾山:你何时回来的?
顾山抱拳行礼:属下两日前回来的,这是老将军和夫人给您的信。
顾灼接过信,摸了摸有些厚,定是她娘写了许多。
她有些欣喜,拆开后看了前几张,抬头看向顾山:那两位先生安排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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