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顾辞念的手机,他微颤着手点着,指尖上未凝固的血印着一个又一个的指印在屏幕上。
好,没事的,别担心。顾辞念一只手紧紧的把玉淮星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拿过手机打通了医生的电话。
他一边抱着玉淮星一边安抚着:没事的没事的,不疼,星星现在是不是还很难受?对不起,我该在自己身上多割几刀的
念哥!玉淮星打断顾辞念的话,被面对面抱着,他的手攥着顾辞念后背的衣服,因为身体紧绷攥的有些紧。
不要这样说不要
他感觉自己现在有些不正常,心底蔓延的杂合起来的情绪逼得他心里很乱,可又找不到宣泄口。
看到顾辞念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在鲜血流出红色晕染开时他才稍微被拉回了一些。
好好,我不说,不说。感受到玉淮星身体的僵硬,顾辞念立刻闭了嘴,心疼的抱紧他,在他的脊背上轻轻顺抚着。
晲着玉淮星这副模样他知道,玉淮星现在只是想起了一点,但很快就会逐渐想起其他丢失的记忆。
可是比起自己的美梦醒来,他更心疼玉淮星现在难受的模样。
玉淮星会这样,大概是以前受到的委屈难过随着那一点记忆的苏醒逐渐从紧闭的记忆深处齐齐涌上,压得他心口无法承受。
他以前对玉淮星做的那些事,让玉淮星受尽的委屈尝尽的痛苦一点一点的在脑海涌现,心脏仿佛被凌迟一般,比一刀一刀的割划还要疼痛。
手臂上的伤口用绷带缠住,可依旧没能止血,血液渗透绷带,把白色的绷带染成红色。
刀刃很锋利,他割划的很深,破开皮肉扎进血肉深处,阵阵钝痛传来,却比不及他心口上的疼的万分之一。
可即使再疼,他也没资格喊疼。
和自己曾经赋予玉淮星的痛苦相比,他这点疼根本算不得什么。
医生很快赶来,进到房间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他怔了怔,放眼望去,房间的床单、地板上,以及玉淮星手里都满是鲜血。
顾辞念手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地板上本已经干涸的血迹又因为血液的滴落重新染上更深的一层红色。
医生赶紧过来帮顾辞念处理伤口,由于伤口割划太深,需要缝针。
星星。玉淮星今天受了惊,他不敢离开玉淮星身边半步,把他喊过来抱在怀里,伸手温柔的贴在他的眼睛上。
这样的场面还是别让玉淮星看见。
他的宝贝今天受到的惊吓和难受已经够多了,不该再见血。
掌心覆在玉淮星的眼睛上,顾辞念才示意医生现在可以动手缝针。
望着顾辞念看向玉淮星眼底藏不住的温柔,医生视线落在顾辞念手臂的伤口上。
这个伤口很深,可顾辞念却仿佛丝毫感觉不到疼一样,视线目光全在玉淮星身上,舍不得离开片刻。
他当了这么久顾辞念的私人医生,却一再的刷新对顾辞念的认识,瞧了瞧被顾辞念温柔的抱在怀里的玉淮星又看了看目光全程都在看玉淮星没多看他一眼的顾辞念,他轻叹一口气开始给顾辞念的伤口缝针。
半夜醒来后折腾了许久,等顾辞念的伤口处理完后玉淮星很快就在顾辞念的怀里睡着了。
玉淮星记起了一点记忆后,他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隐在心底深处的情绪现在没有章法的涌出来,更是让玉淮星受不住。
这一觉玉淮星睡得很不安稳,蜷缩在顾辞念怀里,手也无意识的攥着顾辞念的衣服。
睡梦中眉心微微蹙起,偶尔会呜咽一声,浓密卷翘的长睫落在阴影处,影子轻轻颤动着。
顾辞念一夜没睡,睡不着,也不敢睡。
紧搂着玉淮星,他一直都在耐心的哄着他。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空气湿润冰凉,惆怅凄清的气息笼罩着大地。
玉淮星微颤着长睫睁开眼睛,看到紧抱着自己的顾辞念的俊逸的脸有瞬间的失神。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很温柔,温柔到他心里还在混乱交织的情绪也被这温暖给化开了一些。
能让记忆里的顾辞念发那么大的脾气,自己肯定是做了让他生气的事吧,可顾辞念却把责任揽在他身上,甚至为了他还弄伤了自己的胳膊。
胳膊
他视线朝顾辞念的胳膊看去,手臂上缝了针之后包扎上绷带,可当时血流不停的那一幕还依然鲜明的映在他脑海。
顾辞念用刀把伤口弄得很深,破开的皮肉血流不止,当时整间房间空气里都飘荡着血腥味。
沾到血的衣服床单被子现在全都被换过,房间也重新打扫过喷了安神的香气,却也盖不住当时那一幕。
看着顾辞念手上的伤口,他缓缓底下眼睛,心里涌出的酸涩带着一点甜暖的气息。
顾辞念这么温柔,为什么他想起那一点记忆时会觉得那么心痛呢?
实属不该。
宝宝醒了?顾辞念搂着玉淮星的手臂紧了一些,磁性的嗓音有些微哑,因为一直守着玉淮星没休息好,眼底映着一层浅灰色的阴影。
有哪里不舒服吗?他伸手摸了摸玉淮星的小脸,眼底满是心疼和自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