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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留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他被人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正打算将他与敌军区分,收尸殓葬。
    直到咳出一口血,其他士兵才发觉他没死,还有一口气在。
    可他受了重伤,战场后方医治困难,大军迁移也很难受到照料,迟早会丧命,那士兵正打算将他抛弃,是谢留紧拽着对方裤脚吃力祈求,才被带回军营。
    你还好吗?
    意识迷糊中他听见一道担忧的声音。
    谢留的求生欲驱使他向人求助:救我。
    耳边水声落下,一块沾了水的帕子在他脸上擦拭,是我。郎君别怕,我会照顾好你的。
    台阶下的人回眸,昔日光影从谢留脑海中被剥离,他直接步履沉稳地朝下走去。
    谢愠躲在大门后,看着他兄跟一个从未见过的女子在一起。
    那女子不知是来做什么的,问管事,管事也说不知情。
    谢留此时背对着他,谢愠看不见他什么表情,只知道说了不到几句话,他兄忽而转过身朝他的方向望过来。
    谢愠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结果谢留根本没把他揪出来。
    脚步声隐隐传来,谢愠来不及躲,接着无比惊讶地瞪大双眼,就看到谢留将那个不认识的女子领进了门。
    小郎君。
    那气质文弱,长相同样冶丽的女子见着他躲在门后,竟然不见惊讶,甚至就跟早知道他是谁一般,冲他温婉地笑笑:以后多有打扰了。
    谢愠偷看被抓个现行,还想掩饰尴尬。
    此刻被女子的主动问候弄得疑惑不已,想了半天,才对一旁沉默的谢留憋出一句,阿兄,这是什么人?
    谢愠是排外的,当初他接受胭脂就用了许久的时间,现在再来一个女子就更让他莫名有种排斥。
    然而谢留还没吭声,那个女子反倒先开了口。
    毫不认生似的,温声软语:奴家叫云徊,与大郎君是军中认识的。
    军中哪会有女子?谢愠一脸茫然。
    云徊知他不懂,掩面低笑往谢留那边靠了靠,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想起过往惆怅而仰慕地抬头凝视身前高大冷峻的男子,奴家在营中常伺候郎君
    伺候阿兄?
    仿佛不想让她说太多,又或是因为谢愠太年少,不让他太早明白一些事,谢留蹙起了冷淡的眉头,抬手制止女子。
    然后语调没有丝毫起伏道:你就住在南边小院,衣食住行会有管事帮你安排。
    云徊没有丝毫异议,如同温顺惯了般轻轻点头,很快被等候在一旁的管事带走。
    走时还念念不忘地回头,入目可见她表露出来的对谢留的柔情和爱慕。
    阿兄
    谢愠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幕,兄长居然直接让一个刚见过的女子登门入室了,还要收留她住在家中。
    这
    他咽了口唾沫,迟疑地问:她是你新收的妾吗?
    晚秋本多风雨,晴日难得,过个三两日便开始阴雨绵绵。
    胭脂坐在廊檐下玩水,吹风又贪凉,很快就感染了一场比较严重的风寒。
    府里管事替她请了医馆大夫来治,胭脂还处于高热不退,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样子,坐在一旁浑身带煞的谢留冷声问:白玉堂不是最有名的医馆?之前吃的方子怎么不起效用。
    开始胭脂只是不舒服,昨夜跟谢留欢好时就闹着说肚子疼不舒服。
    不大尽兴的结束后,谢留去清洗,她便倒头就睡着了,早上谢留出门上值,胭脂就没醒。
    没想到等他傍晚回来,她还是这个样子。
    区别于脸庞不同于早晨,现在面颊通红如铁,怎么叫都叫不醒。
    面对质问,大夫有种受了无妄之灾的敬畏委屈,这风寒有轻有重,去抓药的下人怕是未能陈述清楚夫人的症状
    胭脂一被留在谢府,谢留又跟她费尽周折交谈一通,她就好像想通了一样,暴露本性地做回了谢留记忆中那个娇蛮的女子。
    如今家中有钱,日子过得不错,又有下人伺候什么都不用她做,胭脂就更加偷懒。
    平常女子都会早起,她作为一家之母却惯会赖床。
    找的借口就是夜里谢留要的太多,她应付得吃力,白日不睡足觉,晚上就没精力陪他干活。
    胭脂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越过越滋润,以前挨冻挨饿都不会生病的身子便跟着娇气起来,她一觉睡到隅中的次数常有,所以这次病了婢女隅中一过才发现异常。
    谢留阴郁的眼神扫过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们,明知与她们不相干还是会免不了想要迁怒。
    大夫检查完胭脂的身体情况,时机恰好地补救道:虽然不是寻常风寒,还是有办法治好夫人的。
    谢留抬了抬下颔,那就去治,不管用什么药花多少钱,只要将她治好本君也会赏你。
    跟着,他目光停留在胭脂的腰腹上,还有一事
    大夫常跟达官贵人打交道,明白面前这种身份的郎君得罪不起,听出未尽之意,躬身表示,郎君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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