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闻言,更加迟疑了,怕万一给裴渊惹来麻烦,他虽然时常不着调,很爱欺负他们,经过两个多月的朝夕相处,安安和宁宁都很依赖他,自然不希望他出事。
安安想了想,道:去午门等吧。
背完诗时,已临近午时,裴渊便带着他们出了乾清宫。
裴渊是沈翌的嫡亲表哥,两人又一同长大,小时候,沈翌遇到刺杀时,裴渊还曾舍命救过他一次,至今胸口还有个疤痕,皇宫里的内侍都清楚,皇上对裴渊的重视,瞧见他牵着两个小孩出来时,众人连忙跪下行了礼。
宁宁首次瞧见这阵仗时,还曾慌乱过,如今胆子大了不少,已经敢随着安安,让他们免礼。
几人不知不觉就溜达到了午门。
沈翌一行人,此刻已入了城门,随着靠近皇宫,陆莹一颗心不自觉提了起来,几乎无法想象安安变成了什么样子,她离开时,安安才几个月大,如今离他的四岁生日,仅剩十日。
她满心忐忑,圆圆坐在她怀中,则好奇地掀开帘子瞧了瞧,街上的繁华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不由惊叹一声,真热闹。
瞧见街上的小摊子上卖着好多好东西时,她眸中满是惊喜,忍不住晃了晃陆莹的衣袖,娘亲,快看,小瓷人!
她说着就指了一下小摊上的小瓷人,恰好一个小女娃一个小男娃,陆莹闻言,才往外看一眼,可惜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她并未瞧见小瓷人。
圆圆拉拉她的衣袖,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娘亲,送哥哥!
她尚记得娘亲说哥哥快过生辰啦,每次她生辰时,都会收到好多礼物,她也想送哥哥。
他们一行人,有好几辆马车,自然不好停车,陆莹喊了一下落茗,让她帮忙去将小瓷人买回来,不一会儿落茗就将那对小瓷娃娃抱了回来。
小女娃头上也有两个小揪揪,像极了她,圆圆喜滋滋抱在了怀中,盯着小男娃看了好几眼,想从中看出哥哥的样子,她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只觉得哥哥肯定像小瓷娃娃一样可爱。
瞧见她开心的模样,陆莹心中的紧张稍微散去了些。
很快就到了皇宫,沈翌走的东侧门,他此次出宫本就是秘密,还将陆莹母女带了回来,因尚未张告天下,不宜太招摇,就没走午门。
瞧见他时,侍卫赶忙跪了下来,沈翌让侍卫将马车行进了皇宫,他与陆莹并未同乘一辆,马车在乾清宫殿前停下时,沈翌便下了马车,不等陆莹下来,就听沈翌吩咐道:将她送去宜春宫。
侍卫应了一声,便驱赶起了马车。
陆莹脸上露出一丝着急,忍不住掀开了帘子,陛下!
这段时间,她但凡见到他,就会为顾瑾求情,沈翌怕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一直在躲着她,她的茶不思饭不想,他皆瞧在眼中,一想到她是为了另一个男人,方如此,他就难以压制心中的怒火,怕吓到圆圆,他甚至没敢再与她们乘坐同一辆马车。
沈翌以为她还是为了顾瑾,并未应声,只淡淡扫了侍卫一眼,将她送去,没朕的命令,不许她出宫半步。
侍卫打了个激灵,赶忙应了下来,将车子行进了宜春宫。
陆莹自然听到了他的话,她有些急,又喊了一声,他却没理她,侍卫已经驾驶着马车朝宜春宫行了去。
陆莹薄唇紧抿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圆圆气鼓鼓的,娘亲,他又不理人。
陆莹神情有些憔悴,心中又升起一丝惶恐来,甚至以为这是他对她的惩罚,因为她隐瞒了顾瑾的事,又为顾瑾求了情,他就不肯让她见安安。
宜春宫三年前已经重建,跟之前的宫殿几乎一模一样,连罗汉床,博古架都跟之前如出一辙,彻底还原了之前的样子,这三年多,半夜惊醒时,沈翌时常会来宜春宫,宜春宫每日都有人打扫着,殿内还种了不少花。
马车在宜春宫门口停了下来,陆莹嫁入东宫后,出去的次数有限,见过陆莹的侍卫并不多,瞧见马车停在宫殿门口时,侍卫怔了一下,随即就瞧见一个年轻女子从马车内走了下来,她一身雪白色衣裙,肤如凝脂,指如削葱,端得是清丽脱俗,遗世独立,侍卫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由看愣了眼。
落茗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因为拿不准沈翌对陆莹的态度,她也不好称呼皇后,只冷声道:见了贵人,还不赶紧行礼?
侍卫虽不认识她,却也清楚,没有皇上的准许,根本不可能有人乘坐着马车入宫。
他们赶忙跪下行了礼。
陆莹抱着圆圆径直入了正殿,圆圆被皇宫的气派震撼到了,乌眸睁得圆溜溜的,一直好奇地东张西望着。
陆莹将她放下来时,她才扬起小脸,好奇问了一句,哥哥呢?
偌大的宫殿并没有哥哥的身影。
陆莹自然清楚,安安不可能养在宜春宫,她勉强笑了笑,压下满腹的思念,安抚道:圆圆很快就能见到哥哥了。
此时,安安正拉着宁宁往回跑,裴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他腿长,小孩跑起来,也没比他在前面多少。
安安跑得小脸通红,根本没料到父皇没走午门,他跑到乾清宫时,沈翌才刚得知,他去了午门,他正欲去接他,就瞧见两个小家伙爬上了高高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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