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说,一面去挠裴华玥的痒痒。
裴华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求饶:我错了,姐姐可饶了我吧。
姜窈问她:以后还取笑我吗?
裴华玥连忙摇头,却在偏头之时瞧见了站在门口的裴珏。
六哥救我,姜姐姐欺负我。
姜窈遂低头看了看两人这会儿的情状
她还辖制着裴华玥,看起来是像在欺负她一般。
人家兄长来了,姜窈便罢了手。
裴珏噙着笑走了过来,裴华玥立即躲在了他背后,嘟嘴告状:姐姐欺负我。
裴珏只盯着姜窈,头也不回地对裴华玥道:看你笑得开怀,哪里有被欺负的样子?
裴华玥故作不满地跺脚,冲裴珏撒娇:我哪里笑得开怀了?六哥没瞧见我的眼泪吗?
瞧见了啊,那不是笑出来的吗?
裴珏说得理所当然。
裴华玥:
虽然这是事实,可亲兄长半点不犹豫地说了出来,可见这心是偏得没边儿了。
裴华玥哼了哼,六哥偏心。
裴珏更为坦然地点了头,是啊,你是今日才知道?
裴华玥:
罢了罢了,这家里是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她暗自唾弃了裴珏几下,领着丫鬟出门散步了。
她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此地只余姜窈与裴珏两人。
姜窈指着前院,道:那里才是你住的地方,你走错了吧?
春来晚分前院和后院,姜窈与裴华玥自是住后院,前院便暂时充做裴珏的住处兼书房。
裴珏却在院子里坐下了,与姜窈道:哪里走错了?不过是心之所向罢了。
姜窈哼了哼,在他旁边坐下,又唤来丫鬟把厨上温着的饭菜端来。
她方才已经与裴华玥一道用过了,便在一旁等裴珏用饭。
她随口问道:陛下怎的留了你这么久?
裴珏往常用饭不常说话,与姜窈待久了,倒也习惯了。
在陛下处并未久留,回来的途中偶遇太子殿下,与他谈了谈北境。
太子萧恒,姜窈倒是常听人提起,如今来了这围场,又要待上半月,没准儿能碰上。
姜窈:说起来我与他还沾亲带故的。
裴珏也知道姜窈与护国公府的渊源,论起来,她是该称太子一声表兄的。
不待裴珏开口,姜窈又问:都说陛下宠信赵王、冷待太子,这太子殿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窈口中这两人,一个是储君,一个是最得宠的皇子,寻常妄议不得。
但这是在裴珏面前,她也没有旁的顾虑。
听她问起太子,裴珏的神色又一瞬间的变化,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他没说旁的,只笑着道:是个君子。窈窈打听他做什么?
姜窈闻言,脸上便泛起了一丝愁容。
她对什么太子、赵王皆没有兴趣,但裴华玥心仪太子,她便想知道太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值不值得让裴华玥如此挂心。
瞧见她脸上掩饰不住的愁绪,裴珏停了筷,在想阿玥?
姜窈神思不属,闻言下意识点头。
待点完头才反应过来裴珏问了什么,她满目诧异地看着他。
他怎的直接问起了裴华玥,难不成也知道裴华玥对萧恒的心思?
裴珏微哂,她那点儿心思,瞒得住谁?
去岁他去延平府之前,曾被裴华玥央着出门陪她选紫檀木的摆件,恰好遇见了太子。
那会儿裴华玥的眼神亮得惊人,裴珏又怎会看不出来?只不过是没点破罢了。
裴华玥是父母最疼爱的孩子,若她嫁入东宫,裴父难不成会对她不管不顾?
可若镇国公府站队,那不仅有违祖训,更重要的是一旦失败,等着镇国公府的便是灭顶之灾。
裴珏很清楚裴华玥的秉性,绝不会因为太子而弃镇国公府于不顾,不会让他们的父亲左右为难。
她一直把自己的心事藏得很好。
姜窈心疼裴华玥,低声问:真就是半点可能也没有了?
裴珏睨着她的神色,片刻后微不可闻地道:若太子能在阿玥成亲前践祚,也不是不可能。
萧恒登基,镇国公府的嫡幼女入宫为后,自然是可以的。
裴珏说得云淡风轻,姜窈却瞪大了眼睛。
裴华玥快及笄了,最晚会在三年后成亲。姜窈听说皇帝正值壮年,若要在三年内驾崩,除非是意外或人为
可皇帝九五之尊,发生意外的可能微乎其微,那便只能靠人为。
姜窈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紧盯着裴珏,一刻也不放过他的神情,却半点异样都没看出来。
姜窈有些气馁。
可饶是如此,她仍猜出了背后的可能,毕竟裴珏说话从不空穴来风。
裴珏深得皇帝信重,他却说了方才那话,要么是他早就与太子有所往来,要么是他知道了太子的某些图谋。
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一种。
迎上姜窈探究的眼神,裴珏勾起了嘴角,笑着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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