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边坐的俱是皇子及皇子妃,蔺正青就坐在左侧,他盯着那交叠在一起的衣袖,眼神沉了一瞬,掩在袖摆下的手不断握紧。
很快噙着温和的微笑,“七皇嫂,可是有些紧张?”
七皇嫂三个字很轻,轻到不细听根本听不见。
云姝侧眸看来,“八皇弟,我尚可,多谢你的关心。”
客套的话语让蔺正青神色一僵,随后道:“那不如尝尝这宫宴上的酒,甘甜可口,七皇嫂应当会喜欢。”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似是无意扫过衣袖,云姝有些不好意思,掩耳盗铃般地抽出小手。
蔺子濯察觉到她的动静,投来目光,和蔺正青恰好对上,周围的空气似是滞了滞,随后各自收回目光。
有了闲心,云姝打量四周,见到一些眼熟的夫人小姐,随后轻轻点头,她们的眼神唰地更亮了。
年轻公子们还不太会收敛心思,许多都直勾勾地盯着美人发呆,被几次提醒后,才略有收敛,看到美人身边的七皇子后,又开始长吁短叹。
美人怎么就是和亲公主,怎么就嫁人了呢。
而大臣们的视线则更为隐蔽,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悄悄多看两眼也没啥,七皇子妃甚少出门,这一次宫宴过后,想要再见她,怕是难了。
宫宴开始后,风情各异的舞女扭动莲腰,翩翩起舞,若是以往众人早就津津有味欣赏起来,如今整个大殿的无数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七皇子妃上。
瞧着美人垂首,慢慢用着案桌上的饭菜,就连动作都如此赏心悦目,众人内心感叹。
随后看到七皇子的悉心照顾,心中一酸,为何有人天生好运,竟能在那种情况下,娶到霁月公主。
有的武将筷子都忍不住捏断了。
这场宫宴气氛诡异,东庆帝竟也未多说,只按部就班地照计划进行。
宫宴过后,七皇子妃美貌终于名扬东庆。
无数人听闻七皇子妃有天人之姿,纷纷心生向往,时不时在皇子府门口晃悠,只求一见皇子妃。
可惜自那后,七皇子妃直接闭门不出,让众人辗转反侧,抓心挠肺,恨不得直接闯进去。
……
东庆王朝大殿,群臣商议政事,接几位大臣争执地面红耳赤。
“西洲有民众聚集叛乱,朝廷应当即刻派兵镇压,以杜绝之后的隐患。”
“张大人此言差矣,西洲官员腐败,欺上瞒下,这才激起百姓怨愤,我等应当尽力,怎可强行镇压!”
东庆帝将大臣的话尽收耳中,神色不明,亦不表态,等争吵声越来越大,他才看向几位皇子,“老二,此事你怎么看?”
二皇子冷酷道:“父皇,儿臣以为当派兵镇压,如若安抚,岂不让暴民看轻我朝尊严,认为凡事皆可用叛乱解决,长此以往,皇室还有何颜面。”
“老八你的看法呢。”
蔺正青面容温和,似带悲悯,道:“儿臣认为当派人安抚,解释前因后果,尽力平息民愤。”
东庆帝又接连问了几个皇子想法,最后才问到七皇子。
蔺子濯道:“儿臣以为此事当刚柔并济,先礼后兵,派兵前去,不可轻易动用武力,先让人交涉安抚民心,亦要让对方知晓我朝之强大……”
他所言条理有据,诸位大臣听得连连点头,七皇子早期不显,近来却时不时提出让人眼前一亮的对策,众人颇为感慨。
莫不是因为七皇子妃,才这般努力?
朝臣想起霁月公主惊为天人的姿容,觉着这个可能性非常大,毕竟那般美人,唯有世间最好的一切才配得上她。
然而众人心中还有一个隐蔽的想法,东庆帝身体日渐衰弱,朝堂上暗潮汹涌,几位皇子明争暗斗,倘若某位皇子登上皇位,对方真的不会对七皇子、七皇子妃动手吗。
前朝可是发生继承兄弟妻子的故事,倘若皇帝使手段弄死七皇子,七皇子妃可就孤立无援了。
这事虽有违礼制,但若是皇帝执意,再多官员也无可奈何。
东庆帝道:“诸位爱卿,现在如何?”
相熟的官员对视一眼,先后出列,“臣等赞同七皇子的做法。”
随后又有其他官员陆续出列,同样赞同蔺子濯的话。
东庆帝颔首。
二皇子余光瞥到跪地的大臣,眼中闪过一丝阴鸷,这些老家伙居然无视他的颜面,当真可恶至极,还有老七,不过娶了霁月公主,心便飘了起来,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难不成以为只要得到大臣赞叹,就能有望龙椅?
笑话。
待自己荣登皇位,定要找个理由将他弄死,再将霁月夺过来。
她本该是他的妻子,如今错位了,二皇子当然要将错误更正,让一切回到原位。
西洲叛乱之事解决,东庆帝脸色和缓,道:“诸位爱卿,可有其他事情?”
大殿靠后的一位官员行礼道:“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何事?”
官员道:“陛下,我朝花神节即将到来,但扮演花神的人选却迟迟未能定下,至今未有女子愿意主动扮演。”
东庆帝皱眉道:“这是为何,莫不是有人从中作梗?”
花神节对东庆颇为重要,是百姓极为喜欢的民间节日,每年会挑出一个女子扮演花神,赐予民间祝福,被选中的女子既能展示自己,又能得到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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