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怎么了?”梁文青动作有些粗鲁地将江樱扶上马车,自己紧跟着钻了进来。屁/股刚一坐下便急吼吼地质问道:“晋起他现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他表哥喊他作公子,还提到晋公什么的,他跟晋国公府是什么关系……江樱,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原来是从方才江樱与宋元驹的对话里辨出了不对劲。
只是这姑娘近来有分寸了许多。知道不能在外人面前拆自家人的台,故才能压到现在才发脾气,不至于在宋元驹失态。
江樱的舌头打了个结。想要解释但不知想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梁文青见状更是来了气。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江樱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继续瞒我!你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讲义气了,枉我对你掏心掏肺的!”
“没有的事……”江樱默默叹了口气,怕梁文青又要提绝交二字,连忙就解释道:“一直想说的,近来忙着打官司的事情便没来得及说,等待会儿咱们到了家,奶娘和梁叔也回来了,咱们坐在一起,我好好地解释给你们听好不好?你先别着急——”
她之前之所以瞒着没讲,主要还是因为已经决定要放弃晋大哥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庄氏,觉得这事儿解释起来费劲又显得自己很怂,故才一直犹豫着。
可如今她与晋大哥等同是进展到了两情相悦的地步,她心中没了要打退堂鼓的想法,自然也就没什么不能面对的了。
梁文青一听这话,顿时气消了。
既然如此,她就不计较了。
倒不是她看到了江樱知错就改的决心而给予了对方谅解,而是因为她从江樱的话中得知了原来梁平和庄氏也被同样蒙在鼓中,从而寻求到了良好的平衡感……
……
一日时光,稍纵即逝。
圆月刚爬上梢头,残留的暮色尚有几分未散的干净,天际边昏黄与灰蓝色交替着。
京城二百里外,由黑衣护卫把守着的巽桐城驿馆中,两名年轻男子立于后院中的榆树之下,身影被渐重的暮色笼罩,又被树影烙上斑驳的暗影。
“事情可都办妥了?”晋起负手望着起落有致的马头墙,墙上砌着的白灰已变成了半黄不黄的颜色,又零零散散成块儿的掉落了近一半,一块一块的,似癞痢头上的创疤,难看极了。且在渐渐暗下的天光中望去,又因四处安静,竟有几分沧桑之感。
近年来战祸四起之际,驿馆自也无人有功夫去勤加修葺了。
“按照少爷的吩咐,全部都安排妥当了。”宋元驹随着晋起的目光看去,笑着回答道。
在此情形之下,就着这堵久未修葺的马头墙,长长地叹上一口气,本是谈论当下时局百姓困苦,树立远大志向,共商大计的大好时机,可宋元驹偏不。
毫无预兆地,他由怀中取出了两个荷包类的东西来——L
☆、256:你选哪个
两只荷包,宋元驹一手拿着一只,脸上还带着笑。
晋起一瞧,立即皱了眉。
一个大男人出门怎么还带着这么些琐碎的东西?花花绿绿的就不说了,最过分是还带着香气——
作为一个阳刚之气十足的男子,晋起无疑是打从心底唾弃这种行为的,但他这个人有个优点,那就是当别人的所作所为没有妨碍到他的时候,不管对方的举动有多奇葩荒诞,他永远都不会主动发表意见。
“你觉得哪个好看?”树欲静而风不止,宋元驹主动问晋起。
晋起面无表情,没有接话,只径直说道:“你若是没有其它事情要禀报,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也不理宋元驹,果真是抬脚就走。
“我说公子,你至少得先听我解释完这两只荷包的来由啊——”宋元驹连忙唤道。
却见晋起压根儿就没有停下来的打算,那不回头的背影活脱脱就是‘干我何事’和‘你废话太多了’这两句话的完美诠释。
宋元驹一瞧,当即也顾不得再去卖关子,道:“这一个是府里的表姑娘托我带给你的!”
见晋起还是没肯回头,宋元驹蓦地一提声音,喊道:“还有一个是江樱姑娘在城门口儿托我带给你的!”
已要行出后院范围,穿向前堂的少年人倏然停下了脚步。
“拿来——”晋起的声音满含命令的意味。
“是是是!”
宋元驹故作焦急态,忙不迭地将两个荷包捧送到晋起跟前来,一脸入戏正经恭谨地道:“公子您瞧哪个合心意,挑一个吧?”
继而又将腰躬低一些,又将捧着荷包的手举高了些。一本正经道:“公子若觉得为难,实在不行便两个都选了吧——属下瞧着,这两个都是极好的。”
晋起理也不理他一眼。
下一刻,宋元驹便觉手上一轻。
抬头一瞧,手中只余下了一只荷包。
这只青绿色绣黄色迎春花的荷包做工精细,配色明丽,绣技更是栩栩如生。没得挑剔。
而晋起手中的那只宝蓝色的。相比之下就……不说也罢。
“公子怎么猜到的?”宋元驹眼中含着好奇的色彩,后一刻,却又立即释然了。“哦,江姑娘不擅绣技。”
但这也正常,做得一手好菜的江樱姑娘又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这种精细活儿做不惯也不奇怪。同表小姐之间。实在没有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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