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司空凌是在早早地布置自己的势力了,这些人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拉拢他们想必是费了番心思的。
不知殿下是否知晓,昨夜帝月的烬王赫连烬由桐封王领着入宫见了皇上,事后皇上派武陵侯去客栈秘密监视着他们。谁知道今早去的时候,客栈早已是人去楼空气得武陵侯险些砸了客栈。年纪最大的江泽率先开口,作为翰林文人脾气古板,就连说话都带着酸腐严厉。
其余四人皆惊,还是范徽反应最快,连忙问道:阁老,您这是从哪儿得来的消息啊?
老夫虽很久不朝但朝中的事情没有多少能瞒过老夫的眼。江泽捋了捋雪白的胡子,满是皱纹的脸上透着沉重,道:皇上中了剧毒,也不知能不能治好。但是其他皇子们已经紧锣密鼓得筹备起来,咱们也不能松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维发问:殿下,那次皇上中毒就娘娘在里面,她知不知道皇上中了什么毒?这问题很重要,知道中了何种毒就能猜出襄惠帝还剩下多少时间。但那天给皇上瞧伤的太医都被特别吩咐了,没人能撬开他们的嘴巴,皇后便成了他们知道真相的唯一途径了。
几双眼睛都盯着司空凌,这个问题他们先前就问过了,当时他的回答是不清楚。经历了司空贺的事情后,他更是没进过宫,皇后倒是传了消息出来却没说襄惠帝中了什么毒,只说要是不能把毒清理干净,襄惠帝最多拖个一年半载的。话已如此,谁还不清楚这是剧毒无解啊。
本殿只知道父皇就能拖个一年左右的样子。司空凌轻叹一声,缓缓地闭上眸子。
尧光见他面色沉重,因为他心中有犹豫,出言道:殿下,事到如今,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下官来之前接到圣旨,皇上要我带兵去浮图关帮助丞相,免得风族因为大王子水墨的事再犯我天诀国土。这事说来也发生一段时间了,要是皇上真有这样的顾虑早就该派人去了,为何非要拖到现在?下官猜想,这应该是皇上断殿下手臂的计谋。
不止如此,殿下,左右骁卫也进了些新人来。属下查过,俱是大将军的人。丁方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神情也不轻松。
他们一人一句,司空凌还是眯着眼,什么话也不说。
江泽又道:看来不止是皇上在下手,就连其他皇子也在各处安插人。大皇子如今被囚在府中,兰妃还对皇后发难,形势不容乐观。
大皇子跟霍都买马,真的是买一匹?尧光打量着座上的司空凌,把其他人同自己的疑问问出来。他们辅佐的是眼前这位,而大皇子虽是皇后所出,可才德欠缺,心智城府更是逊了司空凌很多。他们可不想将来帮皇后一脉夺了帝王,帝王却成了大皇子。
这大皇子因买马被囚之事没有传开,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只是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而司空凌也因为这件事受了牵连,被襄惠帝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打发在府中,成了闲散皇子。以前没这事儿的时候,十皇子可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被委以重任,多少官员想要巴结。奈何,昨日一去不复返。
司空凌心头烦绪缭绕,这事儿他也不知内情但却心忧着。司空贺买一匹马是最好的,但他要是买很多的话,将来他打败了别的皇子,很有可能会跟自己的亲兄弟刀剑相向。这些不仅是他,就是皇后也不愿意看到。
难道,他问鼎皇权的路上非得要踩上亲哥哥的鲜血?
殿下,圣贤有云,君子有可为有可不为。但是现在不是讲求君子之道的时候,我们若是手软那刀便只能架在我们的脖子上。李维以为他顾及兄弟情谊不忍心日后对司空贺下手,小心开解道。
自古以来,那高高在上的九五之位就是用白骨堆砌起来的。想做君王,面对飘摇动荡的局势,心狠手辣是必须的。
这事,本殿会小心处理。司空凌语气沉沉的,转而道:赫连烬来炎京这事本王知晓得不是太清楚,不过他这人是不能留的,最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本殿相信,皇上和桐封王也会这么觉得。
殿下准备怎么做?江泽赞同点头,帝月有赫连烬于天诀来说就是放着只老虎在身边,让人寝食难安。
司空凌悠悠拉开眼帘,面色无常道:这点你们不用担心,本殿已经想好了对策,赫连烬就死不死也得去半条命
落在册子上的指尖发着寒,鱼璇玑神思微晃,忽然间想通了好些事情。赫连烬昨夜来找她是冒着风险来的,她在他心中算是什么?司空凌想对付他,语气那般笃定必然有了什么良策。赫连烬,想要你死的人还真多!
心底泛起复杂,又听外面的李维道:殿下,皇上赐相府六小姐给你为侧妃,殿下可知此女身负杀死怀胎姨娘的嫌疑?这样的她留在殿下身边,下官真有些担心。
哦?司空凌挑眉,不经意地想往帘子后面看。这件事他略有耳闻,当初觉得可能是相府那些女人对她的诬陷,但现在他有些动摇自己的想法了。他知道,那个女人绝不简单!眸光虚虚朝内一探,却瞧不见她的眼,插在头上的簪子下垂着金色流苏晃动,她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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