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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苍白的脸上透出股沉思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回小姐,十七了。
    拒霜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日子,看她搅了半天都没喝一口粥,正想问是不是粥不合口味。鱼璇玑忽然浅淡地笑了,语气凉冷道:冬月二十八就是安勇迎娶林佩佩的大喜之日,皇上下旨让他回来多半是为了让他能及时回来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吧。
    襄惠帝本就忌惮丞相的势力,怎么可能又把六部之一的礼部大员的女儿嫁给安勇,成就两家的联姻?她只是好奇,这个疑心病颇重的皇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来那天必定有一场好戏,而她当然不能缺席了。
    小姐,大公子娶亲我们要回去?拒霜心里闷闷的,她们在皇子府相府的人不闻不问的,为什么那边大婚她们就要回去?
    鱼璇玑看她那样,顿时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淡漠道:这里再好也不是我们能长久呆的地方,待会儿收拾下东西,我吃完后就去跟十皇子辞行,我们必须回相府去。
    拒霜看她说得那样肯定,转念想小姐虽然是十皇子未过门的侧妃,但还是闺中女儿,在这里呆久了对她的闺誉也不好。想通了也就没那么纠结,马上动手去把简单的衣服收拾起来。
    敞开的门处,寒风肆意灌进来,把屋中的暖气都吹散了大半。鱼璇玑拉紧了身上的白狐皮的雪色披风,在拒霜的陪同下出门去。当时为了她治病,司空凌下令丫鬟们没有听到吩咐都不准来这里打扰,所以很多时候这里都显得极为清静。睡了几天后,院子里也凋敝了一片除却几棵松树外都光秃秃的只剩下了枝桠,看着分外冷寂。
    天,阴沉着,好像一团团发霉的棉花堆砌在了一起。那风吹在脸上跟刀子刮过般,又疼又冷。拒霜搓着手,使劲儿跺了跺脚左瞧右看,狐疑道:平日里看十皇子府中的人挺多的,现在怎么没瞧见人啊?她对十皇子府也不了解,主仆两人走了会儿她就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鱼璇玑抬头看着天,又观察了下屋宇的朝向,很快辨别了方向。跨过一个四方开的花园,经长廊过垂花门就到了前院。拒霜满眼崇拜地望着她,鱼璇玑将暖手炉交给拒霜,朝天星堂的方向瞧去,淡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天星堂她来了两次了,还能记得路怎么走。这时候应该是下午了,司空凌要是在府中的话应该在处理城外铩羽骑的事情。拉了拉披风将单薄的身体裹紧些,还带着些憔悴的小脸抬起,朝着天星堂走去。一路上偶然遇见几个下人,大家都知道她的身份,纷纷恭敬行礼。行到天星堂书房外面,左岩抱着剑站在檐下,书房的门也在这时打开,司空凌和阁老江泽正从里面走出来。
    阁老的教诲本殿谨记在心。他唇角微勾,朝着江泽抱拳道。不经意地抬头,悠长的目光顿时看到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鱼璇玑。裹着白狐披风的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单薄,满头乌黑的发没用一根簪钗盘了一半在头上,其余的都顺着两鬓顺下来遮挡着两侧的脸颊,越发衬得那张脸小得不足一盘。许是因为病刚好的缘故,脸色还显得苍白,唯有那双黑的发亮又有泉水般清冽的墨玉眼还带着熠熠光彩,那是种在夹缝中也顽强拼搏的坚韧。
    那女子怎就那般固执,弄得他心里阵阵为她心疼。司空凌快步走过江泽身边,上前去将她的双手拉着握在手中,皱着粗黑的双眉,满是责怪地道:手怎么这么冷,也不抱个暖炉出来。天气很冷,他说话喷出来的热气变成一团团白雾在冰冷的空中缓缓上升,隔着氤氲的白气她好像看见了他眼中不忍的疼惜。
    鱼璇玑飞快地抽走自己的手,微微侧开个角度语气疏离道:多谢殿下关心,安陵是来跟殿下辞行的,该是回相府的时候了。
    她是冷淡的,随时都保持着理智清醒。大掌中失了那柔软冰冷的温度,司空凌脸上滑过丝浅薄无痕的失望,很快就又恢复常态,道:你的身子还没好,本殿怕回去她们没能好好地照顾你。她出了事相府的人还不闻不问,回去了也怕是要受他们折磨。
    殿下无需顾虑,安陵会自己照顾好自己。她低垂着头,敛着眉目疏远而有礼。寒风吹起她两鬓的发丝,苍白肌肤与墨黑长发的颜色差异对比强烈,让她宛若易碎的瓷娃娃,越发惹人怜惜。
    本殿
    这位就是未来的侧妃吧?江泽看他们之间的互动,用着锐利的目光打量着她,脸上布着厉色好像对她有什么不满意。
    鱼璇玑讨厌江泽那边毫不避忌的眼光,碍于他是司空凌尊敬的人,虚虚一礼。安陵见过阁老。
    殿下,恕老夫多嘴,情乃王者大忌。鱼璇玑对他冷漠,眼中有着自视甚高的倨傲,这样的女子呆在他身边没多大好处。在众多人眼中,女子就该柔顺乖巧,对自己的夫婿更是得体贴入微,而非鱼璇玑对他这样。私心里,他们一干臣下都不觉得她怎么样,也不太赞同司空凌娶她,毕竟侧妃位置是仅次于正妃的权位。
    是以,他也没给鱼璇玑什么好脸色看。司空凌没想到江泽会当着他的面向鱼璇玑发难,正想替她解释的时,鱼璇玑忽然道:十皇子,阁老说的不错,自古来都说帝王乃孤家寡人,你将来很有可能登上那九五之位,各宫更会有妃嫔无数。若不一碗水端平,恐引起是非争斗无数。当然,最好的就是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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