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霜?云姑?还是赫连烬?这三个人对她来说已经有了陌生感,尤其是赫连烬,在知道自己被他利用的刹那,她承认自己心寒了。不过她能很快地从中走出来,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决定。她很庆幸自己不曾真的相信赫连烬,否则他就会是第二个司空天,将她支离破碎的心摔成粉末。
男人这种动物就跟感情一样,可怕而凶猛,一旦脱离掌控,受伤的必然就是自己。她双手抱着膝盖,隔着悬挂桃花残瓣的枝桠看那于万星中夺目异常的北斗七星,眼中的光芒越发亮了起来。
自凭玉几握天境,履璿玑而端拱。这帝王权柄,她要了,终有一天她定会将它牢牢掌握在手中。
师傅,师傅你快过来!红花拉着逍遥子急匆匆地朝鱼璇玑这边跑,小脸上满是急切的样子。
逍遥子大感头疼,很想一把甩开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徒弟,他今天刚采了不少药还得去分类装好呢,她到底发哪门子疯要扯着他上哪儿去啊?
师傅!小丫头对他的漫不经心表示出了强烈不满,停下来义正词严地道:师傅,你常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所以不能半途而废!
做好人?半途而废?这小丫头到底在说什么啊?逍遥子云里雾里的搞不懂她的意思,红花却已经趁着自己手劲儿大把他拉到了鱼璇玑的面前。先是笑着跟她打了声招呼,叫了句姐姐,然后松开逍遥子的手,笑眯眯地道:师傅,你看姐姐的脸都坏了,你要帮她把脸补好,不然她会嫁不出的。
鱼璇玑已经不是刚醒来时那披头散发的样子了,而是把头发盘起来露出整张脸来,当然很容易就让人瞧清楚了那可怕的右颊。她自己并不认为怎么样,可红花看着就觉得别扭,非得要她变好不可,这不就把逍遥子给扯来了。
红花的话音落下,鱼璇玑终于舍得转头看了她一眼,墨玉瞳瞳色幽幽,让人看不懂其中意思。逍遥子也是没想到徒弟会提出这个要求,当即伸手摸起自己的胡子来。
他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徒弟有那么善良,对一个冷酷的外人的都这样好心?
师傅,姐姐自从醒来后都没有笑过,她也不哭也不闹的,肯定是伤心惨了。以前红花被烫了之后,你不是还说女孩子最该注意自己的容貌么?姐姐真的好可怜,先是被欲咬伤了脸,最后又昏死了三个月,说不定她把自己是谁都忘了。师傅,我们帮帮她吧,最少让她变得好看点,这样她就会开心了。
红花丫头说的可怜又委屈的,好像被毁容的是自己般,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人了。
姐姐,你就跟师傅说一句话,师傅是大好人,肯定会帮你的。看她沉默着,红花跑过去一屁股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乖巧地叫道。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个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姐姐其实并不是坏人,她只是不爱说话,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而已。
鱼璇玑微微挑眉,似在考虑着什么。那边,逍遥子抱着双手,抖了抖袖袍上的尘土,一脸沉凝道:丫头,你这脸打算怎么办?
道长有何高见?她的脸成了这个样子,逍遥子真的有通天之能把脸修复到原来的模样?
夜里,虫鸟期期,周边草哇里充满着它们欢快的叫声。昏黄的灯光打在一声黑色衣袍的她身上,为她添上几许的落寞孤单,而那人偏偏一副淡然出世的不在人世间的样子。都让他恍惚了,她是否不是这人间人?
老道看你不是个注重容貌的人,这么些天来从未因毁容之事而表现出不快,想要怎么做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有数。倘若真想恢复容貌,老道倒是可以帮你的忙。我这人一生醉心炼丹之术,也通达医理,把你这张脸变回原来的样子并不是什么难事。对自己的医术,逍遥子还是极为有信心的。当年红花不小心被开水烫到,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比鱼璇玑的可严重多了,可她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就跟没有过烫伤般。
鱼璇玑听得心头大动,一个胆大的想法在脑中炸开,她忽而勾唇却非带笑,望着逍遥子道:倘若换一张脸呢?
换脸?逍遥子一愣,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错!鱼璇玑站起来,身上冷凝的气息一收,淡漠道:道长若真有此能耐,就请不吝为我换脸。
逍遥子脸上凝重起来,为难道:换脸这事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张脸,我若是随便把别人的脸换给你,那你们以后见着了岂不是就撞脸了。还有,每个人脸型不同,长脸故意要换上方脸的样子,着实很难而且换出来也不好看啊。
这冷冰的丫头从哪儿想出来的换脸?最然他早年也有过这想法,可那时候最多也就换了半张脸。换脸要不是弄不好,可是得一辈子没脸啊!
道长放心,她是我最亲近的人,而此人早已经死去了多年,没有人会记得她长得如何模样。我们两人虽样貌不同,但脸型却是相同的,就是脸上骨骼高地也差不多。鱼璇玑略微思忖后,就把话说了出来。
逍遥子眼睛亮起来,不可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要真那样,他岂不是有机会一展年轻时候的想法了?
鱼璇玑点头,表示此言当真。逍遥子抓着胡子一阵兴奋,须臾又满面愁容地道:丫头啊,我从来都没有给人换过整张脸,要是给你弄出啥问题出来,就比如没换好那可怎么办?这丫头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对象,要是把她弄得动怒了,说不定他们师徒三人都要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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