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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座要你告知四阁,让他们将各自总部撤走速度聚集灵墟,至于安排在三国的暗线分部就不用动了。明暗不定的凌光从眸中射出,似能穿破黑夜,撕开暗沉的世界。
    主上,您这是要干什么?他刚才还担心着,马上就应验了。她这人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能懂什么这样指手画脚的。柳屹微恼,却没表现出来。
    鱼璇玑扭头来,墨玉瞳中忽闪忽闪地似乎有霜刀若箭雨,冷冷地看着他将他的心态瞧得一清二楚。你可以怀疑本座的能力,却不该质疑本座的行事。流沙五百年犹存,甚至日益强大,本座知道你们功不可没。但既然本座是你们的主,你自己也说了,流沙的一切本座都可以调遣,不要做出自己打嘴巴的事情。
    柳屹如夜般浓黑的双眸看向她,黑瞳中隐隐有怒气被挑起。鱼璇玑与之相视,眉目稍敛,湛湛双瞳璀璨光亮,身子笔直地立着,倨傲道:本座要的流沙,不是藏在箭筒中的暗箭,而是厮杀在前的战刀。柳屹,你就擦亮眼睛,看着流沙如何化为本座手中的屠刀,让它跟着本座一起荣耀!
    她口气坚定,话语中无处不透露着势在必行的果决,那种决然过分凌厉,更有目空一切的霸道强势,容不得他说半个不字。
    主上的意思是?见过狂妄的,如她这般的还真没有,饶是他这种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遇见她也禁不住皱眉,流沙交在她手中,也不知将来会如何。虽然他不该腹议主上,可这个半途奔出来的主上的确没有让他心服口服。
    一个做惯了人上人的男人,突然得向个狂傲的黄毛丫头卑躬屈膝,放任是谁都做不到心悦诚服。鱼璇玑倒是想给他个教训,奈何她内力还有些紊乱,又不能调动那股力量,吹起九幽摄魂有些困难。眼睫连闪之际,她便已经想好了对策,冷然道:再锋利的宝剑,若是一直埋藏在剑鞘中,它也不过是把破铜烂铁。
    她还有的是时间,不怕降服不了硬骨头!
    属下明白主上的意思,马上就去办。柳屹垂头拱手,样子恭敬,眨眼就消失在她身边。
    身上的斗篷被风掀起小小一角,鱼璇玑面色冷寂,静看漫天夜雨潺潺而下,风雨交加的夜更冷更森了。
    在蓉城休息了几日,白毅一家在这里暂居和白家后续的事情也安排妥当,鱼璇玑就带着白逍离开。立冬后,往南的天气本该是热一些的,今年却不似往年暖和,一路上的瑟瑟冷冻与北方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白逍骑马,明云和明凃两人换着驾车,鱼璇玑则在车中打坐,抓紧着时间规整体内的真气。四人不起眼的车马队伍从蓉城沿着天诀和星池的边界一路南下,过伽罗关再向下进入蛮荒之北,前前后后约有一个月的时间,车马进入了荒无人烟的雪峰高山深处。
    即使远在南方,这里也已是漫天大雪,高耸的山峰覆上银白直插云霄,宛若一根根天柱错乱分布。抬头看去,漫天纷飞,有袅袅雾气萦绕在半山之中,似美姬歌舞时候飘起的白纱,使之周遭曼妙得如同仙境般。山路难行,马车也不再适合,明云和明凃被留在了山外的小镇上,她和白逍骑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那白雪皑皑的深山里。
    寒风呼呼刮来,那凌厉割人丝毫不逊于北方的鹅毛飞雪,白逍拉拢了身上厚厚的狐裘,瑟缩着身子抖了抖头上皮帽上的雪花,朝跟他并驾齐驱的鱼璇玑问道:主上,咱们这是要去寻宝?
    大冬天的不在家里烤火,还得来这深山野林之中,这漫无目的的行走让他精神很倦怠。
    鱼璇玑墨色斗篷纤尘不染,即使天上落着雪,飘在她身上几下就滑落了。寒风卷着雪吹向她脸庞,似乎也怕了她身上的寒气沾不上那半点绝丽容颜。抬头,墨色流光的双瞳望向莹莹素裹冰雪天地,她气若幽兰缓缓吐字,口中跟着溢出的浅浅热气变成白雾渐行渐散。
    你猜,有人会不会比我们先到?
    白逍稍愣,不解地搓着手问道:主上,来这里的人还有很多么?
    流沙。鱼璇玑没跟他打猜猜,幽深的瞳眸中眸光渐冷,嘴畔是凉凉蚀骨的寒意。狂妄自大,不知死为何故。
    流沙对主上不尊?白逍紧蹙着眉,眉宇间有不满流露。他跟流沙没什么接触,就是柳屹也只在蓉城和鱼璇玑、白毅他们在一起见过一次。柳屹对主上很是恭敬的样子,应该不会故意怎么为难主上。可主上都这么说了,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那他们此来雪山深处,是为何?
    身居高位,转眼成泥,你能坦然接受?鱼璇玑望着前方狭窄的一线天,雪色反照着她白若晶石的脸庞,灿灿若荧光流溢,颦蹙间衍生出寒洌清美,比那雪地中绽开的雪莲都要美上几分。
    只是,这份美丽太冷了,太冻人了。
    白逍打了个寒战,拉紧衣裳笑呵呵地道:主上,他们这是不知道你的实力,改天让他们见识一番,自然让那些没见识的心口合一。
    鱼璇玑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并不理会白逍,走进宽仅一丈左右的一线天中。高高的山壁一眼看不到头,雪落细碎如柳絮,两壁时常有阴冷嗖嗖的风贯穿而过,幸好都穿的厚实,不然肯定是被冻坏。两人花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走出去,有条河面宽但水浅的河流横在面前,河对面则是高低起伏的石林。这里落雪已少,也不知是不是太冷了,他觉得出来后要稍微暖和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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