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还是有疑问的,武功高强的人几乎是寒暑不忌,他们主上是怎么了才会怕热到这样的程度?虽然,这夏天的中午的确是比其他时候热。
鱼璇玑双手拉着缰绳,抬头隔着茂密的枝桠望上去,再过两刻钟的时间就该是最痛苦的时候,身体也开始有惧热的反应了。
她感觉自己很渴,不仅是喉咙,全身的水分像是随时都会被蒸发完般,自己则是那一块干涸的土地,一盆水下去马上就干了。看来,每年到了夏日她最好在雪山中避暑好了,拉紧了缰绳悻悻地想着。
在她张开嘴刚说了个字,前面突然地传来响亮的马蹄声,听那声响估计来的人不多。几人互视了下,孙淼正要下令大家隐蔽,卷着男子着急声音的马蹄声更加近了。
陨圣楼楼主,稍等!
来人的影子都没瞧见,声音倒先到了。鱼璇玑冷淡地骑在马背上,眸光在他们身上一扫,众人便好生地骑着马,也没避开。
很快,那喊话的人骑马出现在眼前,为首一男一女几乎是并驾齐驱,后面还跟着一个。飞尘扬起,三人身上满身尘埃,流着汗水的脸沾着灰尘,在面庞上勾画出道道沟壑。鱼璇玑凝眸瞧去,眸色紧起来。
赤焰,巽风,那女子应该就是赫连烬的另一个属下,赤冰。他们身上应该有着伤,她闻到了空气中暗暗流淌的血腥味,细看下三人的衣裳都有被刀剑割破的地方。
赫连烬,他真的危险了?鱼璇玑紧抿着唇,脑中乱得跟团浆糊般。
策马近前,将马儿飞快地拉住,赤焰翻身下马第一件事便是朝她跪下,不仅是他,赤冰和巽风也紧跟着跪在了她面前,震得地上的尘埃乱飞。陨圣楼的人俱都一怔,不明白他们这是搞什么。
为了赫连烬和司空珏?睥睨着三座如小山般的身影,心里波涛汹涌。她放过这两人的事只有柳屹知道,陨圣楼其余人并不知情。赫连烬两人遇险的事她是知道,赤焰巽风不是该去救人么,来给自己跪下是怎么回事?鱼璇玑几番思忖,心头有个猜测。
爷被人劫持,我们牺牲了很多人还是救不了爷,且对方放话,只有您去爷才有活着的机会。赤焰心里愤怒交加,他无疑是恨鱼璇玑的,可现在自家爷生死不明,只有她才能救,不管如何他都忍得下,即便是向她跪下恳求。
我家王爷也是这样情况!天诀帝月本就不和,而陨圣楼又是朝廷要剿灭的对象,他很不愿意来此,可若不来桐封王的性命就保不住。他自是不知陨圣楼楼主和桐封王有何纠葛,可对方这般要求,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啧啧,烬王桐封王的手下真是干脆!骆惊虹双手抱胸,幸灾乐祸道:你们的主子是当世并肩的高手,如今却被同一个人掳走,还得让我们主上去救?这不会是你们报复我们陨圣楼的手段吧?
闭嘴,娘娘腔!没说过话的赤冰猛地抬首,手上宝剑横出,刚强的劲力朝着骆惊虹又快又准地射去,下手那是毫不留情。
鱼璇玑秀美蹙着看向了地上的赤冰,骆惊虹更是没想到赤冰会当着这么多人出手,愣怔后当即身子往后一仰避开她的罡气,紧张的心顿时松开,不怒反笑道:帝月的小妞,真是狠辣!红唇白牙,带着义愤填膺的意味盯着她冷冰冰的脸。
赤冰浑身冷气,自动忽略了骆惊虹,抬头与居高临下的鱼璇玑对上,道:璇玑姑娘,爷对你什么心思,你心里该清楚。赤冰是下属,爷的事本不该赤冰多管,可现在爷的非常危险,还请璇玑姑娘看在你跟爷往日的情分上,救爷一次。
此话说出,陨圣楼这边的人个个惊诧,好在掩饰的速度够快,马上就看不到震惊,可他们心里却是炸开了锅。
主上跟帝月烬王?还把主上的名字都喊出来了!主上的事他们不甚清楚,也未刻意地打探过,只知道她很是神秘让人找不到她的出处,更别说她跟赫连烬相识这事,就是名字也是这会听赤冰喊才知道的。想来,他们这做下属的对主上的了解真是太少了,竟还不如外人。想着,心底多少有些怨念。
照着情况看,主上不仅是认识帝月烬王,怕是跟桐封王也有不小的瓜葛,难道是传说中命运纠缠的三角恋?
想起在藏灵山庄时,主上可是和赫连烬一起消失过一夜,最后虽不是差不多时候回来,也没差太多的时间。无聊如骆惊虹纷纷补脑了番三人的关系,看热闹的兴致越高。孙淼寒冰为人较之他没有那么多想的,可也怀疑这他们间的事。
无数双眼睛,包括在暗处的人都望着鱼璇玑。日光落在她雪白的衣裳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面上即使戴着面纱却掩饰不住那若隐若现的美丽,还有满身清冷如月的气息,宛若高高在上的神,只能远远地仰望。
她眸光凉得没有温度,跟照在人身上热辣的日光形成鲜明的对比。赤焰担心着赫连烬的安危,看她久久不表态,更加焦急了,口气激烈道:璇玑姑娘,爷的付出你就看不到,你骗了他那么多,害了他,难道你心中就不会愧疚?他现在随时都会死,你就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他?
赤焰满目悲愤,璇玑身份的明朗和她做下的种种事情,都让他无法原谅。就算爷不喜欢风雅郡主,不愿意娶她,他也不希望爷对璇玑留有任何心思。在他眼前,璇玑就是那长在星池南境的阿芙蓉,美丽而饱含的致命毒素。他家爷就是对璇玑上瘾了,才会有一而再再而三地涉险,这次还沦落到神秘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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